前 言
物性同于人理,人理同于天道。张睢阳说:“未识人伦,焉知天道。”同理,人之为人,如果未识人伦,又岂能知物性?但是,识得人伦,就一定知物性?不是。即便物性可知,药性亦未必能知。为什么?生理、病理、医理不通的缘故。
药性的认知和揭示,于古人来说,主要是亲身实践一途。但是,一味药入腹,如果不能明了其作用机制和原理,怎么能精确把握其性能功用呢?比如,用代赭石治愈了某患者的泄利之病,然后就认定代赭石具有治疗泄利的作用,这种做法和思维方法,岂非肤浅简陋而草率不堪?在茫无边际的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又渴又饿昏迷过去的旅人,被一杯清水救了过来,然后,回到城市的他,一直用他的“亲身经历”宣扬“清水可以救命”,你说他讲的“药性”对不对呢?清水的确救了他,可是,“清水”=“可以救命”吗?可悲的是,这种情况,自古以来比比皆是,流传不绝而祸人不绝。其之所以祸人,是因为说药性、传药性的人,没有认识到代赭石所治愈的泄利,只是右路阳气不敛,导致脾气下陷而出现的泄利。这仅是泄利的一种情形而已。代赭石降敛右路阳气,使得左路阳升得以无阻而畅达,因此泄利自止。降敛阳气是代赭石的作用和能力;止泄止利是它降敛阳气之后,收到的功效。能力是能力,功效是功效;能力不能等同于功效。忽视了能力,而希望它在任何情况下都建立同样的功效(功绩);或者,对于同样的能力,希望建立同样的功效(功绩),这都是赶鸭子上架。清水的“能力”是补水,如果生命接近死亡的原因是“缺水”,它有“救命”功效;如果生命接近死亡的原因是水旺寒盛,它就要命了。
自古注解《本草》的虽然很多,只有黄元御先生的《长沙药解》和《玉楸药解》,才是了解药性最为可靠的依据。
但是,先生水平太高,同时又高估了后学的理解能力。有些话,他认为不必说,大家能懂;有些话,他认为简单说,大家能懂;有些话,他认为灵活说,大家能懂。所以,两本药解,精炼是精炼了,后学想踏进门去,阻碍就无形地产生了。《四圣医理析药集》的这些文字,主要目的是想把先生没有说、简单说、灵活说的地方,拿出来再说。当然,最终的结果,可能不过是狗尾续貂,甚至连狗尾都不是。
此外,不可否认的是,千千万万后人的实践,以及现代药理实验,也使得理解药性的角度更加多元化。因此,这本书设置了“应用参考”这部分内容,引用古今数十位医道前辈、同仁及一些研究机构的成果。这些成果,有的建立在药物习性的深入剖析上;有的建立在用药效果的持续观察上;有的建立在反复实验的精细结论上。当然,有的结论也仅是来源于某些动物实验或小范围的试验。总的说,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和观点结论,给后学认识药物带来了有益的启发;当然,也留下了甄别的考验。
还有一点要说的是,虽然本人在学习先生著作的道路上,总结出了一些体会,不过,对药物的理解还有较大不足,还需要一个长期、艰辛的学习积累过程。因此,这本书记下的这些内容,主要作为自己之前学习过程的回顾。里边本人学习分析的角度和方法,从它们诞生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会是后续学习的参考模板或是批判对象。而无论是被借鉴沿用,还是被驳斥唾弃,它们作为参照物,都将引导我,让我后来前进的每一个步伐,不至于踏了空。从这个角度讲,记下的这些,无论好与坏,它本身都是有价值的。这或许就是“第一步”的意义和作用吧。或许,这些意义和作用,其他人同样可以通过这些文字而得到。
陈圳煜
2022年1月28日初稿
2022年7月9日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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