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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05-02

祝师授秘方同治骨结核

父亲1945年从华北国医学院毕业后,就在东北园的住址开了一个诊所。每周必有两个下午停诊,专程到祝伯伯的诊所去,一是观察学习师兄是怎么看病的。看病之余若有空闲,再将读书和临证的困惑与体会与祝师一起交流。二是带着一些有意义的病例去讨论。这些病例有一些是在父亲诊所看过的病人,但治疗效果不够理想;还有一些是虽然很有效果,父亲还想用中西医两法得到更确切的诊断。

父亲曾讲过一个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病例:父亲的好友,李佩生先生,在他27岁那年去找父亲看病。他的主要症状是腰酸痛,平卧和坐着疼痛就会轻一些,只要站立或行走疼痛就会加剧。尤其走路时,脚底好像“没根儿”的感觉,这样的情况持续近一年了。近一月来在腰骶部出现一个鸡蛋大小的肿物,不红不热。李佩生开始找了一位中医外科医生,给敷上了外用药。用药后肿物溃破流脓,连续几天,脓越来越多,疮口也不见好转,于是赶紧来到我父亲诊所。父亲为他望舌诊脉后,仔细观察了溃破处,只见肿物虽已化脓,但肿而不红,手抚亦无热感,符合中医“阴疽”的诊断,于是开了一张治疗阴疽的方子,“阳和汤”加上黄芪、当归、蒲公英、生鹿角等几味中药。病人连续服药十几天后,肿 物削减了十之七八。排出大量脓血相兼的分泌物,自述走路轻快了许多,没再出现什么明显的不舒适。李佩生对父亲连连表示感谢。

1993年12月5日,在祝谌予老师从医六十年暨八十岁诞辰庆祝会上,施门同学合影留念

按道理这对于一个年轻医生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父亲认为,虽然是按阴疽治疗有效了,是否经西医检查还可能有致发肿物的菌体存在呢?是否外在的症状得到改善,但仍有潜在的致病因素还未完全消除呢?或者说,趁现在疮口还未完全封好,抓住这个时机请西医检验是否还会依据更充分?一想到这些疑问,父亲觉得必须要把诊断搞清楚,以防日后再遇此类患者而漏诊。于是父亲陪同李佩生到祝师诊所会诊,经祝师按西医诊断方法,初步诊断为“骨结核”。同时看了父亲开的方子,并对病人细细问诊后,祝师对父亲说:“目前的疗效证明你的诊断用药是正确的,为什么还要再请我看呢?”父亲回答说:“我是想让师兄来给诊断一下,西医会诊断为什么病?是否中西结合治疗,效果会更彻底。您刚才诊断为骨结核,那么骨结核在临床的诊断要点是什么?怎么就能知道他是骨结核或是慢性炎症?”于是当时祝师就向父亲讲解了关于骨结核的几方面诊断要点。

另外祝师告诉父亲:“我们今天的诊断还只是一个物理诊断。若要得到确切诊断,还需得到理化检验的证实。但这些检查需到医院才能完成。”于是祝师和我父亲陪同患者去协和医院做了相关检查,证实了“骨结核”的诊断。通过祝师帮助而全程亲历这例骨结核病的诊治,父亲学会了当时很少见的对该病的明确诊断和有效治疗的方法,这对四十年代的一个中医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1989年12月父亲(左)与祝谌予(中)李介鸣(右)在顺义中西医专家门诊部合影

因了这个病例,祝师特意对我父亲说:“施老曾传我一张治疗骨结核病的验方,我写给你,你将来用到时可以辨证使用。”此举看似简单,可在旧时,这种被视为“秘方绝活儿”的方法不会轻易授人,何况是同开私人诊所的同行——祝伯伯襟怀之开阔,由此可见一斑。后来我父亲按照原来的方法,再加上施先生验方加减,继续为病人治疗月余,彻底痊愈,这位患者和祝师也成了挚交。

父亲华北国医学院留校任教《实用分类药物学》课程期间,每周三节课。每次上课,父亲常穿插一些实际病案加以讲解,促进学生们的理解。因为十分敬佩祝伯伯的讲课艺术,所以父亲经常请他指导教案,还有时用试讲的方式让祝师给提出不足和改进的方法。

祝师也很愿意和父亲讨论关于中药的问题。在一次我与祝师聊天时,祝师曾对我说:“你父亲常从药物的生长特性和生长过程中的一些现象以及药用部位、炮制过程中讲一些本草书中未讲出的功用,很让我受启发。”祝师还多次给我讲他和我父亲的一些交往中的故事。祝师曾对我说:“你有一点,太像你父亲年轻时候了,那就是你父亲的’每事问’。” 

1990年父亲(中)与著名中医刘韵远(右二)

祝肇刚(左二)、薛钜夫(右一)等为矿工义诊

记得祝伯伯曾给我讲这样一个故事:1945年秋后的一个下午,父亲的诊所来了一位女性患者,30 岁左右,求诊主诉是胃痛,时有泛酸、烧心、大便粘滞不爽。望病人舌边红,苔白腻。诊病人脉见两寸沉细无力,关尺浮洪有力。父亲在隐约间觉察脉中有疑,此病不完全符合胃病脉象。遂详细追询病人有无自胃部有一股向上冲至咽部的气冲感,然后出现胸中憋闷急迫的感觉,是否经常夜间做惊恐梦。在父亲的提示下,患者说在半月前确实出现两次气上冲咽、胸闷,但很快就过去了。以后未再出现类似情况,夜间着急害怕的梦经常有。随后父亲让病人提起裤角,看到病人下肢有凹陷性水肿。遂嘱病人去医院检查排除心脏疾患。隔日,病人持检查结果复查,心脏未见异常。但父亲并未因此放松警惕。遂据中医脉证为病人开了“半夏泻心汤加味”。五天后复诊诸症均愈,梦也减少了很多。又按原方服了五剂,基本上消除了自觉症状,舌苔也有明显的改善。但脉诊仍有迹象表明心脏方面有疑问。父亲遂约请祝师给予会诊。祝师听了父亲对病情诊治过程中的述说后,向病人详询了病史,又仔细做了一些辅助检查,也隐约间有一些疑虑。但一时也找不到其它有力证据考虑心脏疾患。最后建议病人注意观察,有任何不适,再去医院检查。

在此期间,祝师和父亲并未停止思考。首先祝师查阅了留学期间的一些参考书籍,寻找有接近可能的答案。在祝师和父亲收集的信息下,父亲开列一些相关的检查,嘱患者继续到医院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病人果然查出确有神经激素系统功能失调引起的慢性心功能不全。在验证了祝师和父亲共同的判断同时,也由于发现及时,为病人赢得了治疗时间。

【我的插话】

本文中祝伯伯与我父亲联手诊治的“骨结核”病人与他们年龄相近,并且这位李佩生先生也曾经留学日本,是学工程的,当时在交通部工作。在整个诊疗过程中,病人很信赖,配合默契,三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几年后祝师赴云南工作,也是在交通部隶属单位,与李佩生又成了同事,可见世间没有偶然之缘。我小时候也常去这位李伯伯家玩儿,他去世时90岁,结核病一直未见复发。

THE END

作者:金方书院

最后编辑:
作者:y930712
这个作者貌似有点懒,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