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中华医学会泌尿外科学分会 中国前列腺癌研究协作组
引用本刊
中华医学会泌尿外科学分会 中国前列腺癌研究协作组.前列腺穿刺中国专家共识(2022年版)[J].中华泌尿外科杂志，2022，43（11）：801-806.
DOI:3760/cma.j.cn 112330-20221111-00005.
通信作者
叶定伟，Email：[email protected]；
史本康，Email：[email protected]
近年来，在前列腺穿刺活检领域，新进展层出不穷。例如，多参数磁共振(multi-parametric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pMRI)、前列腺特异性膜抗原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prostate specific membrane antigen 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computed tomography,PSMA PET/CT)在前列腺穿刺活检中的运用等。中国前列腺癌研究协作组召集专家，查阅最新文献、相关指南，对前列腺穿刺活检新兴技术及应用文献进行整理讨论，对2016年发表的前列腺穿刺中国专家共识［1］进行更新。主要更新内容包括：增加穿刺前影像学检查，增加前列腺靶向穿刺内容，对穿刺模式图更新并提出穿刺位点统一命名建议，对有临床意义前列腺癌(clinically significant prostate cancer，CsPCa)提出明确定义，更新穿刺指征和并发症防治内容。旨在为临床医生开展前列腺穿刺活检提供指导意见。
一、前列腺穿刺指征和禁忌证
1. 前列腺初次穿刺指征：①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rostate specific antigen，PSA)＞10 ng/ml；②直肠指检发现前列腺可疑结节，任何PSA值；③经直肠超声(transrectal ultrasonography，TRUS)、MRI或PSMA PET/CT发现可疑病灶，任何PSA值；④PSA 4~10 ng/ml时，f/tPSA<0.16，和/或PSA密度(PSAD)>0.15 ng/ml2，和/或PSA每年升高速率(PSAV)>0.75 μg/L；⑤其他前列腺相关检测结果异常，如前列腺健康指数(prostate health index，PHI)异常升高，尿液前列腺癌抗原3(prostate cancer antigen 3，PCA3)阳性;⑥转移性病灶病理诊断提示前列腺癌。
2. 前列腺重复穿刺指征：①首次穿刺活检病理未见恶性证据，但发现不典型小腺泡增生，或3针以上高级别上皮瘤变，周围可见不典型腺体存在［2］; ②复查血清PSA持续升高或影像学随访异常;③复查血清PSA 4~10 ng/ml，结合f/t PSA、PSAD、PSAV、PHI、直肠指检或其他影像学检查结果异常。
重复穿刺时机：两次穿刺的间隔时间尚有争议，本穿刺共识推荐间隔至少3个月。重复穿刺前建议mpMRI检查，如发现可疑灶,应对可疑灶进行靶向穿刺。
3.前列腺穿刺的禁忌证：①处于急性感染期或发热期；②有高血压危象；③处于心功能不全失代偿期;④有严重出血倾向的疾病；⑤高血压、糖尿病等合并症控制不良或不稳定期；⑥合并严重的内、外痔，肛周或直肠病变；⑦严重的免疫抑制状态；⑧存在严重的心理相关性疾病或穿刺不配合者。
二、穿刺前的影像学检查
1.TRUS：TRUS是前列腺常用检查方法，典型前列腺癌在超声图像上表现为边界不清的低回声区。但TRUS易受人为经验和主观判断影响，对前列腺癌诊断效能有限，鉴别肿瘤和非瘤结节较为困难。因此，衍生出基于常规超声的新方法，包括多普勒、弹性成像、超声造影、显微超声等技术，这些多模式的超声新技术及其组合运用有效提高了前列腺癌超声诊断的敏感性及特异性［3］。
2.mpMRI：mpMRI是将T2加权成像与至少两种其他参数图像结合进行影像描述和判断的技术，包括弥散加权成像(DWI)、表观弥散系数成像(ADC)、动态对比增强成像(DCE)等。mpMRI对前列腺癌的诊断效能较高，敏感性为93%，特异性为41%［4］。3.0T磁共振、弥散敏感系数(b值)≥1 000 s/mm2以及前列腺影像报告和数据评分系统(Prostate Imaging Reporting and Data System，PI-RADS)有助于前列腺癌的鉴别诊断、病灶定位、靶向穿刺和危险分组［5］。PI-RADS v2.1 评分3、4、5分对应的CsPCa阳性预测值分别为16%、59%、85%［6］。
3.PSMA PET/CT：PSMA PET/CT诊断前列腺癌的敏感性为88%~92%，特异性为92%~95%［7］。PSMA PET/CT引导靶向穿刺可提高CsPCa的检出率，如联合PSMA PET/CT和mpMRI检查，可进一步提高检出率，准确性可达83%［8-9］。对于既往穿刺阴性但仍高度怀疑前列腺癌的患者，重复活检前行PSMA PET/CT检查，有助于提高前列腺癌诊断效能。另需注意，PSMA PET/CT成本高昂，实施前需要和患者充分沟通。
三、前列腺穿刺活检术的实施
1.穿刺术前常规检查：术前完善血尿便常规、凝血功能及血清免疫学检查，评估出血风险。术前评估心电图等检查，防止潜在心血管事件发生。术前行直肠指检，评估会阴、肛门区手术史，有无肛瘘、痔疮等。如存在尿路感染，需先控制感染再行穿刺。如合并高血压、糖尿病，建议术前控制血压、血糖。
2.预防性抗生素使用及肠道准备：经直肠前列腺穿刺活检术前推荐口服或静脉预防性使用抗生素，常用药物为喹诺酮类抗生素、β内酰胺类抗生素，疗程为穿刺术前1~3 d，术后3~5 d。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活检术前不需要预防性使用抗生素或穿刺前当天单次应用抗生素。经直肠前列腺穿刺活检前需清洁肠道。在肛门镜直视下，碘伏灌肠或碘伏棉球消毒。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活检前通常无需清洁灌肠，但穿刺需排空粪便，必要时可使用甘油灌肠剂灌肠。
3.围手术期抗凝及抗血小板药物的使用：对于存在心脑血管疾病且既往长期口服抗凝或抗血小板药物者，术前应评估出血及心脑血管疾病风险，慎重决定相关药物的使用或暂停，必要时可考虑低分子肝素钠替代治疗。一般来说，抗凝药物建议停用3~5 d，阿司匹林术前停用3~5 d，氯吡格雷术前停用7 d，双香豆素停用4~5 d，噻氯匹定停用14 d［10］。
4. 器械和设备：前列腺穿刺枪常用一体式、全自动及半自动穿刺枪。穿刺针通常选用18G型号，长度为16~25 cm。穿刺针切割组织长度应根据前列腺大小选择不同射程。还需B超机、单平面端扫超声探头或双平面超声探头，穿刺支架或穿刺模板(自由手穿刺不需要)，融合软件及相应融合设备(认知融合及系统穿刺不需要)，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用注射器长针头。
5. 麻醉方式：经直肠前列腺穿刺活检推荐直肠内表面麻醉，利多卡因或丁卡因胶浆直接涂抹直肠黏膜，联合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可取得更好的效果［11］。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活检选择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联合阴部神经阻滞。有研究发现在会阴区皮下及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下，可顺利开展mpMRI融合自由手经会阴穿刺［12］。前列腺靶向穿刺活检，尤其是软件融合靶向穿刺，推荐全麻或腰麻。但患者存在麻醉风险，且费用较高，术前需完善相关检查，因此，建议部分有条件的单位开展。
四、穿刺方式
1.经直肠前列腺系统穿刺：该方法对麻醉、超声及穿刺器械要求较低，步骤简单，耗时短，学习曲线短，且患者痛感相对较轻，耐受性良好,是目前我国大部分医院常用的前列腺穿刺方法。推荐采用双平面超声探头，可同时探查前列腺的横断面和矢状面，并可实时监控穿刺进针及击发全过程。关于穿刺针数，早期采用6针穿刺法,但其穿刺针数较少,位点覆盖不全面, 阳性率仅20%~30%，漏诊率为20%~25%，目前已不作为系统穿刺推荐。对于前列腺体积为30 ml左右者，推荐穿刺不少于8针的穿刺活检。对于更大体积的前列腺，则推荐10~12针，可提高肿瘤检出率且不增加穿刺并发症。>12针的系统穿刺在阳性率获益和不增加并发症上存在争议。经直肠前列腺穿刺局限性：穿刺后感染发生率较高，存在直肠出血风险，初学者容易遗漏前列腺尖部以及前半区。
2.经会阴前列腺系统穿刺：相比经直肠穿刺，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感染风险小，直肠出血少，对前列腺尖部和移行区的肿瘤检出率高，目前越来越受到重视，有学者提出前列腺穿刺活检应首选经会阴途径［13］。经会阴穿刺主要包括3种方式：穿刺支架引导下经会阴前列腺穿刺、穿刺模板引导下经会阴前列腺穿刺、自由手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每种方法各有优缺点，各中心可根据实际情况开展。①穿刺支架引导下经会阴穿刺最大的优势是确保穿刺针与超声探头处在同一个平面，穿刺针时刻处在超声视野内，术者无需时刻调整探头及穿刺针的角度。但因为有支架限制，角度和方向调整不够灵活。②模板穿刺具有可定位的网格，可溯源穿刺点。但模板穿刺限制了穿刺点及穿刺针方向，对特定区域的前列腺穿刺也可能存在影响，例如耻骨联合后方的前列腺腹侧区域。③自由手穿刺由于没有模板等限制，穿刺更加灵活、迅速，但缺乏定位标识，穿刺进针更多依赖术者的经验。
3.靶向穿刺：通常指mpMRI与TRUS融合引导前列腺靶向穿刺，是目前诊断前列腺癌精准、有效的方法，能明显提高CsPCa的检出率［14］。靶向穿刺可以经直肠实施，也可以经会阴实施。目前尚没有足够证据显示两类靶向穿刺的优劣性。近期有研究表明，经会阴靶向穿刺可以更好地检出CsPCa，并发症发生率较低［15］。同时，经会阴靶向穿刺实时超声图像与mpMRI等影像图像更贴切，临床实践中运用更广。本穿刺共识推荐靶向穿刺需要联合系统穿刺，有利于提高前列腺癌，特别是CsPCa的检出率。
(1)认知融合靶向穿刺：穿刺术前阅读MRI图像，明确可疑病灶位置，在TRUS检查过程中，主观上将可疑病灶和TRUS图像相融合，引导前列腺穿刺过程。认知融合靶向穿刺不需要额外的硬件设备和软件，操作简单快速、成本较低。有研究将认知融合与MRI/TRUS软件融合靶向穿刺进行比较，发现两种技术之间肿瘤诊断率无显著差异，二者结合则可提高诊断率［16］。医生在经过认知融合系统学习后，其穿刺的精准性明显提高，非常适合基层医院开展。但该技术依赖于术者的经验，受主观影响较大。
(2)MRI/TRUS软件融合靶向穿刺： 穿刺术前通过融合软件勾勒MRI图像上的前列腺轮廓和可疑靶病灶，术中将该MRI图像与TRUS图像进行配准、融合并锁定，在实时TRUS引导下对可疑靶病灶进行精确穿刺。该方法病灶定位精确，穿刺靶区可溯源，可减少穿刺针数，提高CsPCa的检出率。软件融合的不足在于：MRI/TRUS软件融合靶向穿刺需要额外的设备并进行专门培训，需要更高成本和更长学习曲线。此外,穿刺前需要影像融合操作，步骤较认知融合复杂，且穿刺时间延长。
(3)MRI直接引导穿刺：MRI直接引导穿刺也称MRI-MRI融合靶向穿刺，是指患者预先完成MRI检查，放射科医生将之前显示可疑病灶的MRI数据与实时扫描的MRI数据相融合，经会阴或者经直肠途径进行可疑区域的靶向穿刺。该方法敏感性高、特异性高。通常只进行靶向穿刺，穿刺针数少。研究表明MRI直接引导穿刺在单针阳性率以及CsPCa检出率上较系统穿刺有优势［17］。但穿刺过程需要在MRI检查室内进行，耗时长且需特殊专用穿刺设备，价格昂贵，目前在临床诊疗中应用受限。
(4)多模式超声靶向穿刺：伴随超声设备的升级和超声技术的更新，出现了以弹性成像、三维成像以及超声造影为代表的多模式超声技术，利用这些超声技术及其组合方式进行靶向穿刺可明显提高穿刺阳性率和CsPCa的检出率。
(5)其他靶向穿刺：具备穿刺指征但既往经历直肠癌Miles手术或其他涉及肛门手术的患者，常规经直肠或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无法顺利实施，推荐经会阴部皮肤的端扫式超声探头引导下前列腺穿刺活检。也可预先行mpMRI或者PSMA PET/CT检查，明确可疑病灶，在CT扫描实时引导下，经臀部肌群进行认知融合靶向穿刺。研究表明，经臀部靶向穿刺较系统穿刺，能提高CsPCa的诊断效能［18］。该项技术需要有经验的术者实施，避免直肠或者周围血管损伤。
4.饱和穿刺：通常是指＞20针的系统穿刺。重复穿刺活检或预先评估判定患者前列腺体积较大时考虑该项策略。由于穿刺针数较多，推荐在静脉或全麻下进行，患者的舒适性更好，也能更好地把握饱和穿刺过程的穿刺点布局。饱和穿刺的阳性率能一定程度提高，但需要注意饱和穿刺并不优于穿刺针数更少的融合靶向穿刺，且穿刺并发症风险较高。
五、穿刺位点
1.穿刺针数及布局：系统穿刺早期采用6针穿刺法，包括前列腺左右叶尖部、中部和基底部各1针。由于穿刺阳性率较低，目前使用较少。通过增加穿刺位点，调整穿刺位置，逐步形成以10~12针为主的穿刺方法。对于特别大的腺体，可根据实际体积增加穿刺针数2~4针，特别是容易遗漏的前列腺尖部和腹前侧；如前列腺体积较小，可酌情减少针数。要避免穿刺到毗邻组织，引起并发症。靶向穿刺，建议每个靶区针数3~5针。常用12针经直肠和经会阴穿刺模式图见图1和图2。
2.穿刺位点命名：以往前列腺穿刺位点的命名不同医院各不相同，以前列腺内部分区、空间方位、模拟时钟点位等方法为常见。但不同命名规则在学术交流、临床决策制订(如切除范围、局部消融治疗定位)中存在局限性。推荐以前列腺外-内、前-后、尖-底等空间方位来命名并定位。本穿刺共识专家组本着分布合理、定位清晰、容易交流的原则，提出一种常用的12针穿刺位点命名方法。部分医院也可自行提出位点命名方法，但需要对穿刺位点有明确定位并容易理解。
经直肠穿刺：左底外、左底内、左中外、左中内、左尖外、左尖内、右底外、右底内、右中外、右中内、右尖外、右尖内。
经会阴穿刺： 左前外、左前内、左中外、左中内、左后外、左后内、右前外、右前内、右中外、右中内、右后外、右后内。
靶区：靶区1、 靶区2、 靶区3等。
六、穿刺步骤
1.经直肠穿刺推荐操作步骤：①如预先完成mpMRI检查，需了解影像图像上前列腺大小和形态，如有可疑病灶，定位靶区；②患者取左侧卧位，臀部朝向术者，常规消毒铺巾；③将肛门镜涂抹石蜡油后插入肛门、拔下内芯，以碘伏灌肠或碘伏棉球消毒直肠壁；④注入利多卡因/丁卡因胶浆进行直肠黏膜表面麻醉，必要时增加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⑤在直肠超声探头的晶体面涂抹耦合剂，套上无菌保护套，探头缓缓置入直肠探查，深度6~10 cm，使声束指向前列腺方向；⑥根据前列腺超声图像，记录前列腺各径线长度，计算前列腺体积。观察前列腺异常回声信号，并记录异常回声位置、大小；⑦利用双平面超声图像，调整探头位置，改变穿刺引导线指向，根据上述前列腺穿刺针数和布局进行穿刺。如进行靶向穿刺联合系统穿刺，建议先行靶向穿刺，后行系统穿刺；⑧从穿刺枪上取下活检标本，对标本末端进行染色，以区分标本头端和尾端，后将标本放入含4%甲醛标本瓶中；⑨穿刺完毕，取出探头，插入肛门镜，碘伏棉球消毒直肠穿刺区。观察直肠壁，如有明确出血点，首选压迫止血。待直肠壁无明确出血后，塞入无菌干燥纱布，4~6 h后取出，观察纱布表面有无明显血染。
2.经会阴穿刺推荐操作步骤：①如预先完成mpMRI等检查，需了解影像图像上前列腺大小和形态，如有可疑病灶，定位靶区；②患者取截石位，将阴囊托起，常规消毒铺巾；③应用约20 ml的1%利多卡因，先行皮下神经阻滞，范围建议超过穿刺的范围；④在直肠超声探头的晶体面涂抹超声耦合剂，套上无菌保护套，探头缓缓置入直肠。超声监视下行前列腺周围神经阻滞；⑤根据前列腺超声图像，记录前列腺各径线长度，计算前列腺体积。观察前列腺异常回声信号，并记录异常回声位置、大小；⑥根据上述前列腺穿刺针数和布局进行穿刺。如进行靶向穿刺联合系统穿刺，建议先行靶向穿刺，后行系统穿刺；⑦从穿刺枪上取下活检标本，对标本末端进行染色，以区分标本头端和尾端，然后将标本放入含4%甲醛的标本瓶中；⑧穿刺结束后观察会阴皮肤是否有血肿，予纱布加压包扎会阴穿刺部位。观察尿道外口是否有渗血，如有严重血尿，建议留置三腔导尿管并行膀胱冲洗。
七、前列腺穿刺活检的规范化病理诊断
1.规范的病理报告：需包含患者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等；标本类型标注为前列腺穿刺活检，规范的穿刺位点名称；各自穿刺位点的组织学类型、Gleason评分、WHO/ISUP分级分组、肿瘤组织定量或比例；有无血管、淋巴管、神经束侵犯情况，特定区域(精囊腺、淋巴结、周围脂肪组织)穿刺受累情况；如有免疫组化染色检查，还需报告相关染色结果。
2.CsPCa：根据穿刺病理［19-20］，将Gleason评分≥7分(即ISUP分级分组≥2组)定义为CsPCa。部分文献也将Gleason评分6分(ISUP分级分组1组)且任意一条组织中肿瘤长度≥6 mm定义为CsPCa。不满足CsPCa定义者，则归类为临床无意义前列腺癌。
八、穿刺相关并发症及处理
常见并发症包括出血、感染、迷走神经反射、急性尿潴留、勃起功能障碍、附睾炎等。
1.出血：血尿、血便、局部血肿及远期血精是术后出血的表现。血尿较为常见，发生率为10.4%~14.0%。穿刺术前停用抗凝血类药物, 穿刺时避开尿道可减少穿刺术后血尿的发生。出现严重血尿时可留置三腔导尿管牵引压迫止血，膀胱镜下冲洗血块，电凝止血，持续膀胱冲洗并应用止血药物。血便多数为经直肠穿刺后出现，穿刺时避免损伤直肠黏膜，穿刺后常规填塞纱布并加压止血，可明显减少血便的发生。直肠大出血较为罕见，必要时可考虑直肠镜下电凝止血。血精是常见的穿刺后并发症，大多症状轻微，通常在数次射精后消失。会阴皮下血肿也是出血并发症之一，可先进行加压包扎并减少活动，控制血肿的发展。情况严重时可手术清除血肿。
2.感染：经直肠穿刺感染发生率为1.2%~5.6%，经会阴穿刺感染发生率为0.8%~3.3%［21］。表现为尿路感染、血行感染、精囊炎、附睾炎等。严重感染可致感染性休克，甚至死亡。应适时调整或选择敏感抗生素，并及时行血、尿细菌培养及药敏检测。
3.迷走神经反射：患者过度紧张和不适可致迷走神经反射，发生率为1.4%~5.3%［22］。会出现头晕、全身冷汗、面色苍白、恶心呕吐、心动过缓、血压下降等症状。当出现迷走神经反射时，应立刻停止操作，并将患者调整为头低足高位，适时给予静脉补液，必要时可加用阿托品，多可缓解症状。
4.急性尿潴留：发生率为6%~25%［23］。与年龄较大、前列腺肥大、穿刺针数多、穿刺后水肿、精神紧张及穿刺出血等有关。急性尿潴留需要留置尿管，并口服α受体阻滞剂及抗生素。
5.勃起功能障碍：可能与穿刺导致神经血管束受损或穿刺引起的水肿或血肿对神经血管束压迫等有关。穿刺术后发生的勃起功能障碍通常是短暂性的，在穿刺后3~6个月勃起功能会恢复到穿刺前水平。
6.其他严重并发症：弥散性血管内凝血(disseminated intravascular coagulation，DIC)，发生率低［24］。表现为持续血尿或穿刺部位不断渗血及血液不凝固或多发出血倾向、不明性低血压或休克等。DIC的处理为维持血流灌注，积极治疗休克，纠正低血容量。推荐输注血小板和新鲜血浆，还可考虑联合应用纤溶抑制剂、凝血因子等。
九、前列腺穿刺的展望
多种新型影像技术联合运用是前列腺精准穿刺的发展趋势。以mpMRI和PSMA PET/CT为代表的影像技术在前列腺穿刺活检领域已逐步深入，也出现PSMA PET/MRI直接或间接融合靶向穿刺，其诊断效能，相比于单一影像更具优势［25］。在实践领域，出现了机器人辅助经会阴前列腺穿刺活检引导设备，能够自动定位靶向穿刺和系统穿刺位点，并引导相应穿刺过程。相关研究结果表明，这类机器人操作系统可做到高精度、自行布局穿刺位点等优势，无论系统穿刺还是靶向穿刺，在CsPCa诊断效率上与目前常规系统穿刺和靶向穿刺类似或更优［26］。人工智能在前列腺癌病理诊断上已崭露头角，随着技术更新和智能算法叠进，还可以针对前列腺MRI、CT或超声图像进行智能分割鉴别，并对可疑位点进行标记，做到靶点的自动化识别，并能对前列腺内异质性病灶进行评估。通过对患者基础信息的计算，构建穿刺阳性预测模型，指导穿刺决策的制订［27］。
免穿刺行前列腺癌根治性治疗是未来前列腺癌研究的热点领域。初步研究结果表明，选择合适的患者，合理利用PSMA PET/CT及mpMRI等术前影像学资料，结合患者PSA等基础信息，在未行前列腺穿刺活检而直接行根治性前列腺切除术的患者中，最终病理诊断恶性肿瘤的比例接近100%［28］。但免穿刺策略意味着无法在治疗前明确评估患者的分期分级，也无法作为其他治疗手段(淋巴结清扫、放疗或内分泌治疗等)实施的病理基础，因此这一领域依然存在较大争议。
指导专家：
叶定伟(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林天歆(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何志嵩(北京大学第一医院)，高旭(上海长海医院)，史本康(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邹青(江苏省肿瘤医院)
执笔专家：
林国文(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陈守臻(山东大学齐鲁医院)
工作秘书：
朱耀(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
参与讨论和审定专家（按单位汉语拼音排序）：
安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梁朝朝），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何志嵩），重庆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刘南），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苟欣），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林国文、朱耀、叶定伟），广西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蒙清贵），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谷江），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徐万海），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张爱莉），湖北省肿瘤医院（魏少忠），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胡志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王春喜），江苏省肿瘤医院（邹青），江西省肿瘤医院（涂新华），解放军总医院（王保军），兰州大学第二医院（岳中瑾），辽宁省肿瘤医院（胡滨），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陈守臻、史本康），山东第一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边家盛），山西省肿瘤医院（陈惠庆），上海长海医院（高旭），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魏强），四川省肿瘤医院（廖洪），天津医科大学第二医院（牛远杰），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种铁），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李磊），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邢金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肿瘤医院（陈鹏），云南省肿瘤医院（王启林），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金百冶），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张雪培），中国科学院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朱绍兴），中南大学湘雅医院（齐琳），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林天歆），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周芳坚）
原创声明
《中华泌尿外科杂志》公众订阅号
- 本文固定链接: https://zydq.1006ss.com/?p=30732
- 转载请注明: y930712 于 中药养生知识-中草药的功效与作用 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