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症候论
《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常涉及的症状和术语列举如下:
一、体表症状
汗、肌肤甲错(干燥或恶液质样性状)、黄疸、浮肿、颜面潮红、颜面色黑、落发。
二、知觉症状
1. 疼痛:头痛、身痛(神经痛、肌痛)、骨节疼痛(关节痛)、咽痛、胸痛、心痛、腰痛、排尿痛。
2. 知觉迟钝或丧失:血痹、痹、不仁。
3. 知觉异常:蚁走感、咽中炙脔(咽喉部异常停滞感)、痞(停滞感)、胸满、心下满、胁苦满、腹满、少腹满、气上冲、奔豚气(下腹部向上方冲顶的感觉)。
4. 温冷感:烦热、烦躁、发热、恶热(发热)、潮热(全身自觉他觉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热)、恶寒、恶风(仅当风吹时感觉不适)、往来寒热(恶寒与发热交替发生)、四肢厥冷、厥逆(寒冷从末梢向中心部波及的状态)。
三、运动障碍
四肢微急(轻度四肢挛缩)、四肢拘急(急剧四肢挛缩)、脚挛急、项背强(斜方肌部位紧张)、口噤、痿(运动麻痹和肌萎缩)。
四、消化系症状
呕(伴有“呃”声吐出)、吐(无声吐出胃内容物)、干呕(仅有“呃”声而无物吐出)、不欲饮食(胸部堵塞,不欲饮水和进食)、饥不欲食、口苦、恶食臭、喜饥(无论吃多少都有饥饿感)、噫气(嗳气、打嗝)、下利(因泻剂引起的腹泻)、自利(未经泻剂自行发生的腹泻)、利(不拘泻剂有无的腹泻总称)、热利下重(里急后重和肛门灼热感)、燥屎、大便难、溏(水样便中混有粪块)、下利清谷(完谷下利)、便脓血、下血(肠出血或肛门出血)。
五、呼吸系症状
短气(呼吸促迫或频数)、少气(浅呼吸)、喘、咳嗽、咳逆(剧烈咳嗽)。
六、搏动现象
心悸(悸指自觉症状)、心下悸(心下部的悸动)、脐下悸、动悸(动指他觉可证实的搏动亢进)、腹动(腹部大动脉搏动亢进)。
七、精神现象
心烦(精神不安)、心气不足或不定、惊、狂、烦惊(易受惊吓)、冒(头脑昏沉、头重、头有被物覆盖感等)、不得眠(想睡但睡不着)、不眠(不困)、卧起不安(卧立不安)、谵语(谵妄)。
八、血证
衄、吐血(包括咯血)、下血(包括血尿、肠出血、肛门出血、子宫出血)、瘀血(充血或郁血引起的症状)。
九、体液及分泌现象
口渴、咽干口燥(咽喉和口腔干燥,有焦躁感,但不一定想饮水)、舌燥(舌干燥症)、小便自利(尿量和次数均增加)、小便不利(尿量或次数减少)、小便数(尿意频繁)、小便难(排尿困难)、遗尿、皮肤湿润度(汗、皮肤干燥、浮肿等,参见体表症状)。
此外,尚有黄汗、结胸、除中等若干特殊症候群,此处略去。
接下来,概述上述各症状的病理、诊察要领、主要方剂等。
(一)汗
汉方医学假定荣气在脉中运行,卫气在脉外巡行。荣气指血,卫气指气。两者平衡失调时会出汗,汗被认为是荣气从血液中分离水分而产生。荣卫失调可考虑三种情况:其一是脉外性机制,即卫气不和或减衰,因失去卫护而导致荣气中的水分漏出;其二和其三是脉内性机制,包括荣血充盈过度,以及血液中水分过剩。
引起上述状态的机制包括表不和、里水外溢、里热导致的血行充盈、脱症等。
发汗部位可观察到全身、仅头部、仅腰部以上等情况,汗的性质有热汗、冷汗、盗汗之分。普通发汗称为汗出或自汗;本应发汗却难以发汗的状态称为汗不出;使用发汗剂仍不发汗称为不汗出;使用发汗剂促使发汗称为发汗。无汗指因不出汗而引起各种症状。
一、表不和:表证,应使用发汗剂的情况,脉浮。使用桂枝剂。例:桂枝汤、桂枝加葛根汤、防己黄芪汤、桂枝加黄芪汤。
二、里水浮泛:胸胁心下、胃内有停水,随热或气上冲而浮越至表。故原病灶处可见各自固有的变化。脉象因情况而异,热或气盛者脉宜浮,固着性停水(例:十枣汤)者脉沉。例:越婢汤、麻杏甘石汤、五苓散、茯苓甘草汤、葛根黄芩黄连汤、白虎加人参汤、十枣汤。
三、里热熏蒸:脉紧或大,腹部膨满,发热等。例:大小承气汤、大黄牡丹汤。
四、脱症:表或表里虚弱导致的外漏。脉虚,即呈浮弱、沉等。例:桂枝加附子汤、黄芪桂枝苦酒汤、黄芪建中汤、四逆汤、附子泻心汤。
五、仅头汗而他处无汗者,亦与上述一至四原因相关。防己黄芪汤属一,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大陷胸汤、栀子豉汤属二,茵陈蒿汤属三。
六、盗汗由二(例:柴胡桂枝干姜汤)或四(例:黄芪建中汤)的原因引起。
7、痈疽、溃疡、瘘孔等处的脓液和分泌物,以及乳汁分泌,可与汗同等对待。稀脓为虚,粘脓为实。
(二)肌肤甲错
皮肤干燥,呈粗糙感,如同抚摸黑板。由体内虚性化脓灶、高度虚劳性恶液质、血燥瘀血(血液水分减少或黏稠度增加?)引起。头皮屑、皮肤干燥症、干性痂皮性皮肤病亦可视为此症之一。
一、虚证:薏苡附子败酱散。
二、血燥:地黄剂,例:八味丸、温经汤、芎归胶艾汤、炙甘草汤。
三、瘀血:桃仁剂,例:大黄牡丹汤、桂枝茯苓丸、抵当汤、大黄蟅虫丸。
(三)黄疸
假定消化管内有谷气呈黄色,当谷气因里实、里虚等浮泛至体表时,皮肤黄染,形成黄疸。又,杀气若因小便不利而无法外泄,亦会浮泛于表;蓄血时,若血液循环受阻而郁蒸,亦可致黄疸。
根据原因或症状,有谷疸、酒疸、女劳疸、黄汗等名称。
一、里实郁热:脉实,里有固有症状。例:大柴胡汤、小柴胡汤、麻黄连轺赤小豆汤、茵陈蒿汤、栀子大黄汤(酒疸)。
二、里虚:小建中汤、女劳疸。
三、水证:越婢加术汤、桂枝加黄芪汤、黄芪桂枝苦酒汤、小半夏汤。
四、瘀血:抵当汤。
(四)浮肿
浮肿的病理与汗相似。汗是浮越至表面的水分从皮肤漏出,而浮肿是水分停滞于皮下,这是两者的区别。
摄入的饮用水若能生理性地从胃代谢至尿道,则不会发生浮肿。但若停滞于胃内,在气、热及其他条件下会溢出胃外;在胸胁心下郁实状态下,水分亦会停滞于该处并外溢。若表不和,水行亦会停滞于此;若下虚,则因排泄功能低下而导致水分停滞于体内。由此可见,浮肿被认为是因各种原因而发生的。
浮肿有皮水、风水、正水、石水、里水等分类名称,但这些名称在临床上并非必需,重要的是探究浮肿的虚实及原发病位。
实证浮肿的脉象紧张有力,浮肿本身也具有紧张性,按压时感觉坚硬有弹性,且很快恢复原状,凹陷迅速消失。与之相对,虚证浮肿柔软,松开诊指后凹陷消失缓慢。若皮肤表面略有皱纹的浮肿,松开诊指后不易恢复原状的柔软浮肿,即泥膏状浮肿,则属极虚之证,预后不良。
表水证通常脉浮,里及下虚水证通常脉沉。表水宜用桂枝或黄芪,里水则以麻黄、柴胡、茯苓、防己等为主剂。
一、伴有表热者:越婢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五苓散、防己黄芪汤。
二、无热表水:桂枝加黄芪汤、黄芪芍药桂枝苦酒汤。
三、伴有胸胁心下郁滞停水者:实证用大柴胡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木防己汤、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汤、防己茯苓汤、越婢加术汤。虚证用苓桂术甘汤、半夏厚朴汤、真武汤。
四、下虚:八味丸、当归芍药散。
(五)颜面潮红
太阳病表热、阳明病表里热时,全身发热,颜面红潮是自然现象。然而,无实热而颜面潮红者,则属气上冲和虚热。
一、气上冲:苓桂味甘汤、麦门冬汤、救逆汤。
二、通脉四逆汤。
(六)颜面黑色
伴有心下停水证时,颜面有时呈黑色。例:木防己汤。
(七)发脱
一、里虚证:虚劳性脱发,例如小建中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
二、气实:所谓肝积所致脱发,例:大柴胡汤、四逆散。
(八)头痛
头痛被认为是气上冲或寒热引起的血行障碍所致。
一、表热:伴有脉浮发热等。使用桂麻剂。例:葛根汤(项背强)、麻黄汤(身骨节痛,喘)、小青龙汤(咳痰)、大青龙汤(烦躁)、五苓散(口渴,小便不利)、桂枝人参汤(脉浮弱)、柴胡桂枝汤(心下支结)。
二、表寒:例:麻黄细辛附子汤(有发热、恶寒等表证,脉沉)。
三、里实:胸腹部变化为主证。例:小柴胡汤(胸胁苦满,四肢烦热)、大柴胡汤(胁下硬满)、十枣汤(心下痞硬满,胸痛)、白虎汤(头痛剧甚,伴有眼或牙齿疼痛)、大承气汤(腹满,便秘)。
四、水气上冲:例:吴茱萸汤(脉沉,呕)。
五、里寒:脉沉或迟,有时呈表假热状。例:四逆汤(发热脉沉或迟)、人参汤(吐利,发热,不渴)。
(九)肩背痛
项背强:斜方肌部位紧张。例: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大陷胸丸、大承气汤、桃核承气汤。
(十)身疼体痛
有身疼、体痛、身疼痛、身体疼痛、四肢疼、四肢烦疼等区别。病理上主要以血为主,各有细微区别,但临床上可视为肌痛、神经痛,大致相同处理。
主要由表证,或由里向表浮泛而来的水分过剩引起,可用桂枝麻黄发汗以排出水分,或用附子剂温表以驱逐水分。
一、表证:脉浮,伴有发热及其他表证。使用桂枝或麻黄剂。
1. 实证:麻黄汤(发热症状)、大青龙汤(发热,烦躁)、五苓散(口渴,小便不利)、麻杏薏甘汤(脉浮,轻表热)。
2. 虚证: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脉迟)、桂枝加黄芪汤(脉浮弱)。
3. 表寒:桂枝附子汤(脉浮虚,剧痛)。
二、里寒:脉沉。例:四逆汤(发热,脉沉)、真武汤(小便不利)、附子汤(手足寒,脉沉)、乌头桂枝汤(腹冷痛)。
(十一)骨节疼痛
泛指骨痛、关节痛。以气为主,与身体疼痛相比,病位被认为更深。
一、表热实证:例:麻黄汤(发热,恶寒)、白虎加桂枝汤(身热疼烦)、三黄汤(剧痛,烦热)。
二、表寒:脉浮虚或沉。例:甘草附子汤(汗出,小便不利)、附子汤(脉沉,恶寒,手足寒)、桂芍知母汤(关节肿痛)、乌头汤(脚剧挛痛)。
(十二)咽痛
咽喉是呼吸即气的通路,故咽痛宜用气剂(例:甘草、半夏)疏通。若咽喉炎等伴有发热、恶寒、头痛等明显症状时,可用葛根汤等,但此处所述咽痛指无明显表证(仅以咽痛为主证的情况)。
轻症用甘草汤,剧烈者用桔梗汤,剧痛、肿胀用半夏散或半夏汤,咽痛、声音嘶哑用半夏苦酒汤,白喉样伪膜用桔梗白散,咽喉异常或刺激感用半夏厚朴汤、橘皮枳实生姜汤,咳逆、干燥、咽痛用麦门冬汤。
(十三)胸痛
深部疼痛称为胸中痛、胸痹、膈内拒痛等,侧胸痛称为胁痛、胁下痛。病理上两者略有差异,但临床上无需严格区分。
心痛指心脏部位疼痛,结胸指水凝结于胸胁,以心下硬为主;悬饮指水停滞于胁下而疼痛;支饮指水停滞于膈间而喘满心下痞坚。这些与胸痛极为相似,位置、病理、症状各异,但临床上不拘泥于名称,应分析症状以确定证候。
一、气证:由气痞引起,疼痛程度各异。例:橘皮枳实生姜汤(轻度,气,寒)、枳实薤白桂枝汤(剧痛,有从胁下逆冲感)、栝蒌薤白白酒汤(剧痛,喘息咳唾,胸背痛)。
二、水证:例:茯苓杏仁甘草汤(轻症,短气)、十枣汤(剧症,心下痞硬满)、大陷胸汤(剧症,短气,躁烦)。
三、里实:例:小柴胡汤(胁痛,胁下满痛)、调胃承气汤(微溏,呕,胸中痛)。
四、寒:脉沉或弦。例:人参汤(轻症)、薏苡附子散(剧痛)、大黄附子汤(胁下偏痛脉弦)。
(十四)心疝
大致可参照胸痛。除胸疝所列方剂外,心痛在气证时可用桂枝生姜枳实汤(轻症)、栝蒌薤白半夏汤(剧症,心痛彻背);虚烦时用栀子豉汤;实证时可用乌头赤石脂丸、九痛丸等。
(十五)腹痛
有腹痛和腹中痛之分,腹中痛可理解为深部疼痛,或无定处疼痛,或中央部疼痛,但临床上无需严格区分两者。
腹痛首先考虑由肠内容物停滞引起。汉方医学将其归入里实证(例:大黄剂),同时有时伴有热。有时也伴有血证(桃仁、牡丹皮)。其次,我们也经验到因受寒而引起的腹痛,这属于寒证(干姜、附子)。有时也由虚证引起(芍药、甘草),有时被认为是血虚性循环障碍(当归)。此外,腹部并非原发病灶,胸部变化波及腹部的情况也存在(柴胡、黄连等)。因此,需要判断腹痛属于何种范畴,应使用何种主剂。
一、里实:腹满便秘或伴有泻下。例:大承气汤、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厚朴三物汤、桂枝加大黄汤。
里实兼有血证者:例:桃核承气汤(上冲,少腹急结,左下腹痛)、大黄牡丹汤(右下腹痛)、土瓜根散(月经障碍、下腹满痛)、桂枝茯苓丸(髂窝总动脉附近抵抗压痛)、大黄甘遂汤(下腹满,小便微难)。
里实兼有水证者:例:已椒苈黄丸(口舌燥,浮肿)。
二、虚:脉虚,腹壁柔软,或浅薄紧张,深部无抵抗。大致为钝痛。例:桂枝加芍药汤、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真武汤(小便不利)、人参汤(下利)、黄土汤(下血)、桃花汤(下利脓血便)、薏苡附子败酱散(脉数,肌肤甲错)。
血虚:腹部软,大致为钝痛。例:当归建中汤(脉弱,腰痛)、当归四逆汤(脉小)、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脉小,冷痛)、当归芍药散(伴有水证,小便自利或胃部拍水音)、芎归胶艾汤(下血)、温经汤(口唇干燥,手掌烦热)。
三、寒:脉沉或弱,大致为剧痛。例:四逆汤(下利,四肢冷)、通脉四逆汤(程度较前者更甚)、附子粳米汤(呕,腹鸣)、大建中汤(腹壁极其软弱,蠕动不安,腹鸣)、乌头桂枝汤(四肢厥冷)、大黄附子汤(脉弦,胁下偏痛)。
四、胸胁实证波及腹部者:例:小柴胡汤(胸胁苦满,脉弦)、大柴胡汤(心下实痛)、四逆散(较前者更虚,腹直肌深厚紧张)、柴胡桂枝汤(心下支结,腹直肌浅薄紧张)、黄连汤(稍带寒性呕吐)、大陷胸汤(以心下实痛为主,可波及下腹部)、小陷胸汤(心下至胁下疼痛,脉浮滑)、十枣汤(较前者剧症)。
(十六)腰痛
腰痛可由表热证或便秘引起,表里皆可为因,尤其伴有里实、血证的腰痛屡见不鲜。然而,多数腰痛是由虚或寒引起的。
一、表证:麻黄汤(伴有脉浮紧、发热、恶寒等热证,或无热仅脉浮,皆属实证)、桂枝加黄芪汤(脉浮弱,表虚)。
二、里实:例:大承气汤(便秘,腹满)、桃核承气汤(上冲、少腹急结)、桂枝茯苓丸(无前者之上冲)。
三、虚:例:八味丸(少腹不仁或拘急)、小建中汤(虚劳)、当归建中汤(血虚)、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脉沉细)、当归芍药散(小便自利,胃部拍水音,筋弛缓性)。
四、寒:例:苓姜术甘汤(腰脚冷感强,脉沉)、大黄附子汤(单侧痛,脉沉弦)、附子汤(四肢厥冷,脉沉)、干姜附子汤(脉沉微)。
(十七)排尿痛
排尿痛包含在小便难或淋证中,大致属于血证,被认为是尿路不畅所致。
实证有桃核承气汤、大黄甘遂汤、猪苓汤;虚证有归母苦参丸、栝蒌瞿麦丸。
(十八)血痹、不仁、蚁走感
知觉迟钝、丧失、蚁走感主要由水分停滞引起,并伴有气血循行不畅。因此,治疗常使用桂枝、黄芪、术、附子等。另请参阅恶寒及疼痛条。例: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白术附子汤、附子汤、黄芪桂枝五物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苓桂味甘汤、桂姜枣草黄辛附汤、桂芍知母汤等。
(十九)咽中炙脔感
感觉咽喉中有异物悬挂,欲吞不下,欲吐不出。有时发生在咽喉至食道或气管附近。有时也表现为一种刺激感、痒痒感、烦躁感、想清嗓子的感觉、异物感。常见于神经性疾病、咳嗽伴随的刺激症状、食道狭窄、巴塞杜氏病等。又名梅核气,意指感觉梅干核悬挂于咽喉处。
这被认为是气痞所致,常使用半夏厚朴汤、橘皮枳实生姜汤、栀子甘草豉汤等。
(二十)心下痞
指心下部位的痞塞、停滞感。被解释为气结不通,但仅痞而不痛,亦无腹壁紧张。若疼痛则称心下痛,若痞伴有腹壁紧张则称心下痞硬。痞仅为自觉症状,若他觉检查膨满则称心下满。
痞的程度多种多样,有心下痞硬满、心下痞坚等。一般程度者以泻心汤类为主治。大黄黄连汤(心下痞软)、泻心汤(心气不足)、半夏泻心汤(呕,腹鸣)、生姜泻心汤(噫气,腹鸣)、甘草泻心汤(腹鸣,下利)、附子泻心汤(恶寒)属此类。此外,桂枝生姜枳实汤(心痛)、五苓散(口渴,口燥,小便不利)、旋覆代赭石汤(症状较生姜泻心汤强)、十枣汤(心下痞硬满痛)、甘遂半夏汤(脉伏,下利)、木防己汤(脉沉紧,心下痞坚,喘满)、大柴胡汤(呕,下利)、茯苓饮(似生姜泻心汤而虚,有胃部拍水音)。
(二十一)胸胁苦满
胁指季肋部。胸胁苦满是指胸胁部的充塞感、压重感,他觉检查时,在心下部沿肋弓下缘向胸腔内施压,该部位紧张,患者诉压迫感、苦闷感,有时伴有压痛。自觉症状有时明显,有时自觉症状不明显而仅他觉所见明显。
此为胸胁部充实郁滞状态,其本质在现代医学上尚不明了,但似乎包含肝脏郁血或其腹壁反射。汉方医学将其解释为水血郁滞。胸胁充实可伴有食欲不振、心烦等,有热时则往来寒热,且充塞影响上下,引起呕、咳、腹痛、心下急、下利等。胸胁苦满是柴胡剂的主治证。
例:小柴胡汤(往来寒热,食欲不振,咳,呕等)、大柴胡汤(心下急,或心下满痛,呕)、四逆散(较前者状态更静,病位感觉更深沉)、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腹动)、柴胡桂枝汤(小柴胡汤证兼有表证,病位感觉较浅)、柴胡桂枝干姜汤(似小柴胡汤证但兼有久虚)。
(二十二)气上冲
仅气单独上冲时,可表现为头痛、面部潮红、眩晕、咳、咳逆、呃逆、嗳气、干呕等;若伴有水邪,则引起痰、喘等。此外,引起气上冲的原因,例如热邪,可使上冲的表现具有特异性。
气上冲至特定部位的例子有:从下腹部上冲至咽喉(称为奔豚气,参见《金匮要略》同病条)、从下腹部上冲至胸咽(苓桂味甘汤)、上冲至胸部(苓桂术甘汤)、从下腹部上冲至心(桂枝加桂汤)、上冲至咽喉(瓜蒂散)等情况。无论何种情况,皆为自下而上冲逆之感。上冲之气被认为可再次下行(参见苓桂味甘汤条)。另请参阅(头痛、眩晕、咳嗽、短气、喘、呃逆、嗳气、呕、腹满、胸满、惊狂、心悸、腹动、心烦、冒等各条)。
(二十三)烦热
意为发热而烦躁,身体发烫而痛苦。大致诉于胸部,有实热之烦(例:三黄汤、小柴胡汤)、虚烦(栀子豉汤、八味丸);局限于手足者有小建中汤之手足烦热、小柴胡汤之四肢苦烦热、三物黄芩汤之四肢烦热、温经汤之手掌烦热等,皆由血热引起,主药为黄芩、地黄等。
(二十四)烦躁
躁与燥不同,指手足倦怠而无法安静下来的样子。表现为辗转反侧,或将手足伸出被褥又缩回,感觉无处安放身体。
由热引起,热可直接引起假热,无论何种情况,重症时的烦躁预后不良。
有时可由石膏、山栀子、黄连、甘草、茯苓、龙骨、干姜、附子等主治(参见烦条及药能论)。烦躁以烦为主,躁为次;躁烦以躁为主,烦为次。
一、表证:例:大青龙汤(因无汗而发热烦躁)、小青龙加石膏汤(喘)、桂枝加黄芪汤(身疼重)。
二、里证:主证在胸部和腹部。例:栀子豉汤(胸部虚烦,反复颠倒,心中懊憹)、栀子厚朴汤(心烦腹满,卧起不安)、甘草泻心汤(卧起不安)、大陷胸汤(短气躁烦,心中懊憹)、小承气汤(心下硬)、大承气汤(便秘,发热,谵语或循衣摸床)、救逆汤(火逆,起卧不安)。
三、寒证:例:甘草干姜汤(四肢厥冷,吐逆)、干姜附子汤(白天烦躁,夜间安静,脉沉微)、茯苓四逆汤(四逆汤证兼烦躁)、吴茱萸汤(四肢逆冷,吐利)。
(二十五)发热
并非指体温计测得的体温,主要指自觉的热感以及他觉触诊时的发热感。他觉有热而面色苍白,自觉热感不甚明显者,虽有发热,仍按寒证处理。
发热亦有表热(桂枝剂)、里热(大黄剂、石膏剂)、寒证(附子剂)之分。
表热伴有脉浮头痛恶寒等,里热伴有脉浮大、腹满、腹痛、便秘、小便赤等里实证。寒证有表有里,但脉沉或迟。
(二十六)恶热
发热但不恶寒,反而厌恶热,即有热。由里实热引起,脉大,使用调胃承气汤等泻下剂。
(二十七)潮热
自他觉感觉全身热气充盈,由里热实引起。大致伴有脉大、汗出、喘、短气、腹满、恶热等症状。为大小承气汤或大陷胸汤、柴胡加芒硝汤所治,系胸胁实热波及所致。
(二十八)恶寒
指因寒冷而战栗,毛发竖立。仅当风时才感到一阵寒意。当风时感觉不适称为恶风。恶寒者亦恶风,但恶风者不恶寒。恶寒发生于伤寒,恶风发生于中风,前者重且深透凝结,后者轻浅但动摇不定。恶风由知觉过敏引起。仅因寒冷而感到冷,称为厥或厥冷,并非恶寒。
发热恶寒者为表热证,适用桂枝麻黄剂;仅恶寒而不发热者为寒证,适用附子剂(例:附子泻心汤、芍药甘草附子汤、附子汤、四逆加人参汤等);恶风者使用桂枝剂。
(二十九)往来寒热
意指恶寒与发热交替出现,并非同时发生,而是先恶寒继而发热。
太阳病恶寒与发热同时发生,阳明病潮热恶热,往来寒热是少阳病特有的症状。往来寒热是柴胡剂的主治证,选用小柴胡汤、大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等。例如奔豚汤中亦有此证。
往来寒热定时发作者为疟,不定时一日数次,恶寒与发热同时发作者称为等状。是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主治的表证。
(三十)四肢厥冷
指手足冰冷。此有三种情况:一是由表寒引起,或里寒波及表之四肢而致冷;二是由热凝结于里,气血不能顺行至四肢所致;三是由表之血虚引起循环障碍。无论何种情况,皆以脉沉为原则,根据症状及程度有寒(他觉)、冷(自觉)、厥(内冷为因)、厥冷、逆冷、厥逆(从末梢向中心部冷上)等表现。
一、表里寒:脉沉,因腹部寒冷引起下利冷痛等。为干姜附子所主治。例:四逆汤(下利)、甘草干姜汤(眩晕,涎唾)、人参汤(胃弱)、苓姜术甘汤(腰冷痛)、吴茱萸汤(吐利)、乌头桂枝汤(腹痛)、乌头汤(脱气疼痛)。
二、里热或里实:例:四逆散(直腹肌紧张)、白虎汤(腹满,身重,谵语,脉滑)。
三、表血虚:例: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苓桂味甘汤(气冲)、黄芪桂枝五物汤(身体不仁)。
(三十一)四肢拘急
指四肢肌肉挛缩。原因多种多样,如血行障碍、水分不足、虚证等,但不伴有疼痛。
四肢肌肉挛缩使用芍药(例:芍药甘草汤),项背肌肉挛缩使用葛根(例: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全身性挛缩使用栝蒌根(例:栝蒌桂枝汤)。
虚证使用附子(例:四逆汤)、桂枝加附子(例:桂枝加附子汤)。
痉挛性麻痹使用柴胡(例:大柴胡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四逆散)或附子(例:桂枝加附子汤、桂枝附子汤)。
(三十二)呕吐
呕是指伴有“呃”声将胃内容物吐出;吐是指无声而顺畅地吐出;呕吐与呕大致相同;干呕是指仅有“呃”声而无内容物吐出,即干咳。
关于呕、吐的病理学解释,学者间有各种意见:或谓从胸部吐出者为呕,从胃中吐出者为吐;或谓因气机变动而吐出水、食者有声有物,不因气机变动而吐出者有物无声;或谓阳证而涉及气道者多呕,阴证而气道衰弱者多吐;或谓表邪传里,里气上逆时为呕,故以呕为少阳主证等。
这些学说仅概括了一般倾向,实际上存在例外,难以一概而论。
关于呕、吐的病机,吉益南涯认为,呕是气逆之证,常与留饮相伴,吐是血气从腹部上攻所致。浅田宗伯认为,呕是因热引起,或因热激心下水气所致;伤寒之呕为呕逆,中风为干呕,少阳为喜呕,阳明为欲食谷而呕,太阴之呕为腹满而呕,少阴为下利而呕,厥阴为吐涎沫而呕。吐是水逆、寒格、脉热、寒饮所致,呕吐是胃热、胃冷、停饮所致。
将其要约并补充如下,通过呕吐可分为:
一、胸部有实或热,其热上迫而引起。例:大小柴胡汤、半夏泻心汤、黄连汤、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乌梅丸、栀子生姜豉汤、干姜黄芩人参汤、瓜蒂散。
二、胃内停水伴气上冲而外奔涌。例:小半夏汤、小半夏加茯苓汤、茯苓饮。
三、腹部内实欲上下溢泄而不得出,或呕下利而外泄所致。例:调胃承气汤。
四、因里寒胃气不收而呕吐。例:四逆汤、真武汤、大建中汤、附子粳米汤、吴茱萸汤。
五、表证波及于里,诱发气上冲而引起。例:桂枝汤、小青龙汤、葛根加半夏汤、白虎加桂枝汤、桂芍知母汤。
大部分以生姜或干姜、半夏为主药。
(三十三)食欲
仅表证时食欲无变化。胸胁以下充塞时食欲不振是当然的,少阳病大致属于此。全身虚寒,元气衰弱时,即少阴病,食欲亦不会好。反之,有时有食欲但吃不下。那是阳明病、太阴病有腹满时,厥阴病胸有虚烦时。
此外,食欲异常亢进称为善饥,见于消渴、瘀血等。若在食欲不应亢进的情况下反而亢进,则称为除中,预后不良。
食欲不振的治疗,应根据引起其状态的方剂进行选择,胸胁充塞用柴胡剂,心下痞用芩连剂,里实用大黄剂,里虚多用人参、甘草等。
(三十四)嗳气
嗳气,即打嗝、呃逆。如生姜泻心汤、旋覆代赭石汤所见,由心下痞、水停气逆引起。
(三十五)下利
饮食物在胃中分离为谷和水,谷养胃气,循行全身,残渣作为粪便从谷道即肠管送至肛门。水直接流入尿路,从尿道排出。这是汉方的消化、泌尿生理,极其简单,但若不接受此臆说,则无法理解古籍。
排便又称大便,粪便称屎。停滞于肠内,水分被吸收而变硬的粪便称为燥屎。
消化泌尿系统的任何功能障碍都可导致大便异常。例如,胃有宿食或实郁,则大便下降困难而便秘;胃无力(虚)时,排泄力减弱亦可便秘。胃应解释为消化道。然而,在实郁时,若自然排出能力优越,则以泻利排出;无力时,亦可如筒漏般下泄。
谷与水的分离不平衡,若水分离过多,则尿量增加,谷中水分不足而形成燥屎便秘;反之,若尿路水分排泄过少,则尿量减少,谷中水分过多而下利。同理,胃有停水时易下利。
胃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亦可引起上述机理。
便秘、下利亦有寒热之分,大致而言,热证因水分干涸而便秘,寒证因水停滞而下利。
临床上,下利的重要原因有里实之溢、里虚之泄、里寒、停水、排尿不利的水证。
还有一种下利是服用泻剂后引起的下利,指因泻剂导致里虚或寒,或引起气血水变动所致。
自利是指不受药物影响而发生的自发性、原发性下利。
利是下利的泛称,不拘有无泻剂。
泄利下重意为里急后重,为桂枝加大黄汤等大黄剂或四逆散所主治。
热利下重意为里急后重伴肛门灼热感,为白头翁汤所主治。
溏是指水样便中混有粪块,参见小柴胡汤、调胃承气汤或虚寒治方。
下利清谷意为完谷不化之泻利。虚寒证,为四逆汤所主治。
下利的一般处理:
一、表邪波及:有表证,腹证不明显,粪便呈泥状。例:葛根汤(脉浮,发热,恶风)、葛根黄芩黄连汤(脉促)、五苓散(表热,口渴,小便不利,水样便)、小青龙汤(表热,喘咳)。
二、胸胁心下波及:泥状便。例:大柴胡汤(心中痞硬,呕吐)、黄芩汤(表热症状兼胸胁或心下痞满)、黄连汤(腹痛,恶心,胸热胃寒)。
三、里气不和:泥状便。例:甘草泻心汤(心下痞硬,腹鸣)、生姜泻心汤(心下痞硬,嗳气,腹鸣)。
四、里实热:脉紧或大,腹满腹痛,泥状便。例:调胃承气汤(恶心,胸痛微烦)、大承气汤(宿食,脉迟滑)、小承气汤(谵语)、桂枝加大黄汤(兼虚候,里急后重,腹满)、白头翁汤(热利下重)。
五、里虚寒,或兼水证:脉沉、细、小等虚脉,大致为水样便。例:四逆汤(四肢厥冷,有时下利清谷)、人参汤(小便自利)、真武汤(小便不利)、桂枝人参汤(人参汤证兼表证)、桂枝加芍药汤(腹满,腹痛)、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寒热并存,吐)、吴茱萸汤(手足逆冷,烦躁,吐)。
(三十六)血便
下血指肠出血或肛门出血。远血指粪后出血,近血指粪前出血。便脓血指脓血混杂的血便。
血便属血证,伴随里之虚实寒热而发生。
一、实证:脉紧,腹部有抵抗压痛。例:桃核承气汤(主要见于左下腹)、大黄牡丹汤(主要见于右侧)。
二、虚寒:脉弱,腹力弱,出血势亦弱。例:当归建中汤(虚劳性)、黄土汤(远血,被解释为血液粘稠感)、赤小豆当归散(近血)、桃花汤(脓血便)。
(三十七)短气、少气
短气指呼吸急促,或次数频繁,即呼吸次数多;少气指呼吸浅短,即吸入量少。
短气主要见于里实而痛苦的大陷胸汤(心下硬或硬痛)、十枣汤(心下痞硬满,胸痛)、大承气汤(腹满通胸中气迫所致)、橘皮枳实生姜汤(胸中气寒痛)、栝蒌薤白白酒汤(喘咳,胸背痛)、茯苓杏仁甘草汤(胸中痞塞)、苓桂术甘汤(心下胸胁满)胃内停水上冲、下虚水证的八味丸、表疼痛引起的里气急迫的甘草附子汤、桂芍知母汤等情况。
然而,称为气短者,在治疗上不少情况下应与喘同视(参见喘条)。
少气发生于身体疲劳时(例:小建中汤)或胸热气迫时(例:竹叶石膏汤、栀子甘草豉汤)。
(三十八)喘
喘指呼气性呼吸困难或伴有喘鸣的呼吸。多伴有咳嗽,但亦有不伴者。不限于心脏性、支气管性哮喘,支气管炎、肺炎等引起的喘息样咳嗽亦作喘处理,腹满引起的呼吸困难亦称喘。
喘与呼吸相关,且其状如气迫,故认为是气证;多伴有痰,故认为是水证。
即喘的原因被认为是气单独,或气与水的动摇。
引起气与水变动的原因本身可以是原发性的,但亦有因热使气发扬,且因热使水动摇的情况,亦可表现为胸腹充满即实证状态下的痛苦。因此,喘的治疗以行气利水的麻黄、杏仁、防己,发表表热的桂枝,泻胸腹实证的黄芩、大黄等为主药。
一、兼有表热者:脉浮,伴有发热及其他表证。例:麻黄汤(头痛,发热,恶寒,关节痛)、小青龙汤(头痛,发热等表证兼有咳嗽,咯痰,胃内停水等)、小青龙汤加石膏(小青龙汤证兼烦躁)、麻杏甘石汤(表证较麻黄汤轻,无大汗大热)、越婢加半夏汤(咳上气甚剧,脉浮大)、桂枝加厚朴杏仁汤(较麻黄汤、小青龙汤轻得多,有汗,喘)、桂姜枣草黄辛附汤(似小青龙汤证而虚)、葛根黄芩黄连汤(兼心下痞,脉促,自利,汗出)。
二、胸部心下有气水实者:例:葶苈大枣泻肺汤(腹满胀,咳逆)、栝蒌薤白白酒汤(咳唾,胸背痛剧烈)、木防己汤(脉沉紧,心下痞坚,喘满)。
三、里实:有腹满。例:大承气汤(腹实满,脉迟大)、白虎汤(腹满,谵语,脉滑)。
(三十九)咳嗽、咯痰
关于咳与嗽的区别众说纷纭,我将其解释为:咳是气上冲较强,有干咳倾向;嗽是气上冲伴痰,为湿咳。临床上常连用咳嗽,不必刻意区分两者。
原因被认为是胸中或心下之水伴气上冲而引起,或胸中之寒诱发气上冲,但亦有原发性,或由同部位之热或实诱发者亦不少见。咳逆上气以气为主,咯痰是水之变态(分泌),故咯痰者多伴有水之变动。
肺胀指喘息、肺气肿等时胸满感强烈者;肺痿指肺结核等时兼有虚候者。
干咳痉挛性咳嗽用麦门冬润肺,咽痛引起的咳嗽用甘草、半夏等缓和疏通,伴喘鸣用麻黄、杏仁,脓性咯痰用桔梗,痰极难咳出者用栝蒌实,浓痰属实证用柴胡等,稀痰属虚或寒证用干姜、细辛、五味子,若稀如涎沫则用皂荚。
一、兼有表证者:有脉浮发热的表热证。例:小青龙汤(兼喘鸣,咯稀痰)、小青龙加石膏汤(前证兼烦躁者)、桂姜枣草黄辛附汤(似小青龙汤证而虚)。
二、胸胁实郁热引起者:可见胸胁苦满或其类证。例: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前方证兼虚候,口渴头汗)。
三、上气咳逆症状强者:大致脉浮或大。例:越婢加半夏汤(因咳而眼肿)、厚朴麻黄汤(胸满烦躁)、射干麻黄汤(喘息样咳嗽或后引之咳)、革茎汤(脓痰)、桔梗白散(脓痰兼胸满振寒,咽喉堵塞,脉数)、葶苈大枣泻肺汤(胸满腹胀,脓痰喘鸣)、十枣汤(胸痛,心下痞硬满)、麦门冬汤(干性痉挛性咳嗽)、竹叶石膏汤(较前方证热候胸满烦躁更甚)、橘皮竹茹汤(不如麦门冬汤干性,有胸部痞塞感)、皂荚丸(实证,咯稀痰或黏滑痰直至咳尽)、桂枝去芍药加皂荚汤(稀痰)、生姜甘草汤(咽燥渴)。
四、心下胃内有停水者:脉大致沉,胃内可闻及拍水音。例:苓甘五味姜辛汤(胸满咳剧烈,小青龙汤证而无表证者)、半夏厚朴汤(虚证,咽喉部有瘙痒或烦躁刺激感)、真武汤(全身状态与自觉症状不符,多小便不利)、茯苓饮(胸满,心下满,胃部拍水音)。
五、虚证:前述各项中亦有虚证者,但全身性虚候明显,轻咳者有小建中汤(微热)、炙甘草汤(有发热等)。
(四十)悸
指搏动亢进感。悸是自觉症状,动是他觉可证明的症状。悸根据部位分为心悸、心下悸、脐下悸等,皆为气动状态。
心悸脚气或心包疾病引起的心悸亢进,多以共存的其他症状为主进行治疗,以心悸为主症者,多伴随虚劳,即疲劳虚损状态。例如小建中汤,或自觉症状动摇性烦躁更强的炙甘草汤等。此外,胃内停水上冲,亦可引起眩晕伴悸动(例:苓桂术甘汤)。
心下悸被认为是气上冲或气上冲与水分顺行不全所致。前者有桂枝甘草汤,后者有茯苓甘草汤(厥冷)、真武汤(小便不利)、小柴胡汤(胸胁苦满)、半夏麻黄丸等。
脐下悸主要由停水引起,多由气上冲诱发。即苓桂甘枣汤(奔豚)、五苓散(癫眩)等。
(四十一)动气
指腹部大动脉搏动亢进,他觉可证明,被认为是气动摇上冲所致。引起气动摇的原因有里虚、水及血不顺、惊恐,这些因素常结合发作。重症有腹动者危险。
主药使用桂枝、龙骨、牡蛎(例: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桂枝茯苓丸、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地黄(炙甘草汤)等。皆有气上冲之势。
(四十二)心烦、心气不足、懊憹、狂、惊
皆为精神不安、兴奋状态。本质是气动摇不安,引起气动的原因有胸部郁滞、虚热、血证等。里实、里虚亦可引起。实证心下部紧张,虚证心下部柔软。
一、胸或心下郁滞:例:小柴胡汤(胸胁苦满,心烦)、柴胡桂枝干姜汤(较小柴胡汤虚)、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烦惊)、泻心汤(心气不足)。以上为实烦。栀子豉汤(虚烦不得眠)、栀子厚朴汤(腹满上冲,卧起不安)、酸枣仁汤(不得眠)、救逆汤(惊狂)。以上为虚烦。
二、里之虚实引起:里实有调胃承气汤(郁郁微烦)、白虎加人参汤(口燥渴)。里虚有甘草泻心汤、黄连阿胶汤(心中烦,不得卧,兼血证)、甘麦大枣汤(轻度狂躁状态)。
(四十三)谵语
谵妄,胡言乱语之意。谵语发生于实证时,言语清晰;郑声发生于虚证时,言语不明晰,难以听清。
实证时发生者有大承气汤、调胃承气汤、白虎汤等,因里实充实带热,热邪扰心而发谵语,故首先采取泻里实之方针。
血证兼有热邪的血热证亦可发生。例如小柴胡汤治疗发热中月经来潮,或月经中断时发生的谵语;桃核承气汤治疗血证上逆等。
(四十四)衄
指鼻出血。体内热气旺盛,郁闭于内不易发表(表证无汗,且有发烦、目瞑可辨),上冲而引起鼻衄者用麻黄汤;虚劳因虚气上冲引起者用小建中汤。此外,血证上逆用桃核承气汤,血热用黄土汤,但往往不拘泥于出血的指征记载,而应根据其他共存症状判断为气上冲或热等,以此为目标选择治方。
(四十五)吐血
汉方中吐血亦包含咯血。多数情况下出血被认为伴有气上冲,而实际吐血咯血时患者常处于兴奋状态。伴有吐血的典型状态有:
一、心下痞,心气不足而实证:泻心汤。
二、心烦而虚证:黄连阿胶汤。
三、虚热短气烦躁状态,较黄连阿胶汤更剧烈且更虚:炙甘草汤。
四、咳逆:麦门冬汤。
五、血燥外迫者:黄土汤。
六、虚寒证:柏叶汤。
此外,通过治疗共存症状,有时无需止血剂亦可治愈吐血。
例如小建中汤、人参汤、四逆汤、栀子生姜豉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等。
(四十六)下血
包括肠出血、肛门出血、子宫出血、尿出血。大致而言,各种出血有其固有治法,但转用情况亦不少,故一并记载。
一、里实:脉紧,下腹部有抵抗压痛。例:大黄牡丹汤(右下腹部有抵抗压痛)、桃核承气汤(左下腹部有抵抗压痛)、猪苓汤(血尿、脉浮小便不利)。
二、虚或寒证:脉弱。例:芎归胶艾汤(虚寒、腹力不足)、当归建中汤(下腹部紧张或膨满疼痛,有时放射至腰部,亦有不放射者,以血虚为目标)、温经汤(口唇干燥,手掌烦热,以血虚热为目标)、桃花汤(脓血混杂)、黄连阿胶汤(心烦)、栀子豉汤(虚烦)、黄土汤(血燥外迫)。
(四十七)瘀血
瘀是停滞之意,主要指盆腔内持续性充血乃至郁血引起的各种症状,称为瘀血证。
与盆腔内循环障碍相关的疾病可认为是月经不调、子宫出血、痔疮等,但汉方更广义地理解,化脓性浸润亦认为是血热所致,有时亦视为瘀血。血热是瘀血的一种形态,是包含急慢性病理的观点,但瘀血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久而固定的症候群。
盆腔内循环障碍不仅局限于该部位,还会继发性地影响其他部位的末梢循环。即不仅面部呈现一种赤黑色,口唇、齿龈、舌甲等亦常呈暗红色。极端者甚至呈现出如同金枪鱼刺身放置数小时后变色般的色调。此外,血液粘稠度等亦可能发生变化,可引起口唇干燥、手掌、手足烦热、肌肤甲错,汉方称之为血热、血燥。此外,还可引起下腹膨满感、日落后烦躁等,某些出血亦属瘀血性。
瘀血亦有虚实之分,可伴有寒或热、气上冲、停水。
一、实证:脉紧,腹力强,常可见下腹部膨满、抵抗压痛。使用桃仁、牡丹皮、大黄等。例:大黄牡丹汤(右侧有见证)、桃核承气汤(左侧有见证,伴气上冲)、抵当汤(下腹硬满,小便自利,喜忘,或狂状)、抵当丸(似前方证而无上逆)、大黄甘遂汤(下腹膨满,小便难)、桂枝茯苓丸(下腹部抵抗,硬结压痛但程度轻)。
二、虚证:脉软,腹力不足。下腹部亦可有抵抗压痛。使用当归、芍药、地黄等。例:芎归胶艾汤(虚实证,有时伴下血,腹痛)、当归芍药散(贫血性,伴胃内停水,小便不利等水证)、温经汤(兼血燥,口唇干燥、手掌烦热)。
(四十八)口渴
因体内水分代谢障碍导致口内水分不足而诉口渴。水分代谢障碍的原因多种多样,但体液整体缺乏者、下利或尿量增加引起的缺乏、热邪消耗、胃内或其他部位停滞不顺行分布不均者、血管内水分与血液平衡失调等皆可引起口渴。
故诉口渴者,应注意共存的发热、汗、小便、大便、胃内拍水音、血证、虚劳等,思考口渴的病理,并据此确定治疗方针。
一、体液缺乏:由发汗下利、尿量增加等引起,故需明确现有症状及既往疗法。例:发汗后口渴者少量饮水。虚劳时因发汗小便自利等水分外泄而引起口渴。使用小建中汤、八味丸等。
二、热证:内热血燥引起的口渴。例:白头翁汤(热利下重)、猪苓汤(发热小便不利或次数多或血尿)、茵陈蒿汤(黄疸)、厥阴诸病。
三、停水:胃内、心下等有停水,水分顺行受阻。例:五苓散、茯苓甘草汤、茯苓泽泻汤、小半夏加茯苓汤(以上胃内停水)、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胸胁停水)、小青龙汤(心下停水)、越婢加术汤(里水)、黄芪芍药桂枝苦酒汤(表水)、溢饮(水气停于胸中不下降至胃中,饮水则滞留于四肢,处方参见《金匮要略》痰饮篇)。
(四十九)口烦、咽干
口烦是自觉口中烦躁,但不一定想饮水,有时仅润口即可满足。与渴大致由相同原因引起,但口燥多见于血证。例:大承气汤(里实热)、温经汤(瘀血)、白虎加人参汤(内热)、大陷胸汤、己椒苈黄丸(停水)。
咽干是他觉可观察到的干燥。临床上与口燥大致相同处理。
(五十)小便
汉方认为小便是在饮食物于胃中分离为水谷后,水分从胃排泄至尿路。排泄率障碍、全身水分缺乏、体内停滞等皆可引起排尿变化。
小便自利指尿量和次数均增加。多为虚劳性,因固摄无力而外漏,或因寒冷而尿液分泌增多。
亦有瘀血导致水血分离而引起的水分漏出。
一、虚劳:脉弱,常伴口渴。例:小建中汤、八味丸。
二、寒:脉弱或沉。例:人参汤(下利,胃内停水)、苓姜术甘汤(腰冷重)、柴胡桂枝干姜汤(头汗口渴)。
三、瘀血性:例:当归芍药散(虚)、抵当汤(实)。
小便不利与口渴相似,由体内水分缺乏、胃内或胃外停水不下降排泄、水血失约等引起。指小便量或次数减少。
一、停水:例:小青龙汤(表证,咳嗽)、小柴胡汤(胸胁苦满)、五苓散(胃部拍水音,渴)、真武汤(胃内停水)、饮病(以上胸中心下停水)、桂枝加黄芪汤(虚,黄汗)、越婢汤(实,风水)、湿病(以上表之停水)。
二、水血失约:血中血分与水分平衡失调。例:猪苓汤(发热,脉浮、血尿)、桃花汤(脓血便)。
小便数指尿意频繁,由体内水分不足或血热气盛引起。
例:猪苓汤(发热,脉浮,血尿)、甘草干姜汤(上虚,痿)、麻子仁丸(虚证,便秘)、小承气汤(实证,便秘)。
小便难指排尿困难,由体内水分缺乏、气上冲等引起。
一、气冲:例:苓桂五味甘草汤(冒)。
二、热:例:火逆诸症、小柴胡汤(往来寒热)。
三、水分不足:例:桂枝加附子汤(四肢拘挛)。
四、水血失约:例:大黄甘遂汤(下腹膨满)、归母苦参丸(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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