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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05-31

【听百家言—汇集名家伤寒论条文注解】第64条 心阳虚心悸 桂枝甘草汤

听百家言—汇集名家伤寒论条文注解第64条 心阳虚心悸 桂枝甘草汤

郑老叟整理 大龄岐黄学童 2024-04-05 15:19 广东


[64]  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发汗过多,亡阳也。阳受气于胸中,胸中阳气不足,故病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与桂枝甘草汤,以调不足之气。


卢之颐《仲景伤寒论疏钞金錍》:桂枝功齐火大,辅心君燎原之用,且木得桂死,而辛益金肺。甘草含章土德,助子气敦阜之体。且土力乘水,水气不行,斯木平火炽也。方于桂枝汤去大枣者,谓其色褐多液,恐翼水凌心;去芍药、生姜者,谓其从中透发,恐泄燎原之势。只用桂枝之甲,甘草之已,合化中央,补助南方,子令母实,母令子虚故也。


柯琴《伤寒论注》:汗多则心液虚、心气馁,故悸。叉手自冒,则外有所卫,得按则内有所凭,则望之而知其虚矣。桂枝为君,独任甘草为佐,去姜之辛散,枣之泥滞,并不用芍药,不藉其酸收,且不欲其苦泄,甘温相得,气血和而悸自平。与心中烦、心下有水气而悸者迥别。


柯琴《伤寒论翼》:汗出多,则心液虚,中气馁,故悸。叉手自冒,则外有所卫,得按,则内有所依。如此不堪之状,望之而知其为虚矣。桂枝本营分药,得麻黄则令营气外发而为汗,从辛也;得芍药则收敛营气而止汗,从酸也;得甘草则补中气而养血,从甘也。故此方以桂枝为君,独任甘草为佐,以补阳气,生心液,甘温相得,斯气血和而悸自平。不须附子者,以汗虽多,而未至于亡阳;不须芍药者,以汗已止,而嫌其敛阴也。


尤怡《伤寒贯珠集》:心为阳脏,而汗为心之液。发汗过多,心阳则伤。其人叉手自冒心者,里虚欲为外护也。悸,心动也。欲得按者,心中筑筑不宁,欲得按而止之也。是宜补助心阳为主,桂枝、甘草,辛甘相合,乃生阳化气之良剂也。

按发汗过多,有动肾中之阳者,以阳为汗之根,而肾为阳之宅,枝伤者其本必戕也;有动心中之阳者,以汗为心之液,而心为阳之脏,液亡者,气必从之也。救肾阳者,必以咸温;救心阳者,必以甘辛。咸性善下,而温能返阳,故四逆为救肾之剂;甘辛相合,而阳气乃生,故桂、甘为益心之法也。


徐大椿《伤寒论类方》:发汗不误,误在过多。汗为心之液,多则心气虚。二味扶阳补中,此乃阳虚之轻者。甚而振振欲擗地,则用真武汤矣。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以伤其心气言之,发汗过多,虚其心液,其人叉手自复冒于心,外有所卫而安也。心下悸,欲得按者,内有所依而愈安也,桂枝甘草汤主之。

此一节,言发汗而伤其心气也。


黄元御《伤寒悬解》:汗亡心液,火泻神虚,故叉手自冒其心。冒者,覆也。汗多阳亡,温气泻脱,风木不宁,而土败胃逆,浊气填塞,风木上行,升路郁阻,故心下动悸,欲得手按,以宁神宇。桂枝甘草汤,桂枝疏木而安动摇,甘草补土以培根本也。


张志聪《伤寒论集注》:此因发汗而虚其心气也。发汗过多,则过伤其心液矣。其人叉手自冒心者,心主之气虚也。心下悸欲得按者,下焦之气乘虚上奔,故悸而欲按也。宜桂枝保固心神,甘草和中以防御其上逆。


方有执《伤寒论条辨》:汗多则血伤,血伤则心虚,心虚则动惕而悸,故叉手自冒覆而欲得人按也。桂枝走阴,敛液宅心,能固疏慢之表,甘草缓脾,和中益气,能调不足之阳。然则二物之为方,收阴补阳之为用也。


程应旄《伤寒论后条辨》:汗为心液,不惟妄汗不可,即当汗而失其分数亦不可。叉手冒心欲得按者,因阳虚不能自主,而心下悸也。然心悸有心气虚,有水气乘,水乘先因心虚。今心下悸者,乃阳气虚惕然自恐,欲得按以御之,故用桂枝、甘草,载还上焦之阳,使回旋于胸中也。


程知《伤寒经注》:此汗后心虚补阳法也。阳受气于胸中,胸中阳气衰微,故叉手冒心,心悸欲按也。


吴谦《医宗金鉴》:此申上条,以详其证而明其治也。发汗过多,外亡其液,内虚其气,气液两虚,中空无倚,故心下悸,惕惕然不能自主,所以叉手冒心,欲得自按,以护庇而求定也,故用桂枝甘草汤,以补阳气而生津液,自可愈矣。


喻嘉言《尚论篇》:发汗过多,阳气虚衰。阳本受气于胸中,胸中阳气不足,故叉手冒心,不说到阴血上;方用桂枝甘草固表缓中,亦未说到养血上。成注谓汗多则血伤,血伤则心虚,反置阳虚不理,所谓迁阔而远于事情也。


张璐《伤寒缵论》:发汗过多,误用麻黄也,误汗伤阳,胸中阳气暴虚,故叉手冒心,虚而欲得按也。本桂枝证,故仍用桂枝甘草汤,以芍药助阴,姜枣行津,汗后阳虚,故去之。


钱潢《伤寒溯源集》:阳本受气于胸中,故膻中为气之海,上通于肺而为呼吸,位处心胸之间。发汗过多,则阳气散亡,气海空虚,所以叉手自冒复其心胸,而心下觉惕惕然悸动也。······此条是误汗所致,故以桂枝甘草汤和卫扶阳,补中益气。但此方性味和平,力量浅鲜,如参芍之补敛,恐不可少,仲景立方,谅不只此,或有脱落,未可知也。


魏荔彤《伤寒论本义》:此条乃发汗过多之禁也。风伤卫,固不宜汗出如水流漓矣。即寒伤营,宜发汗,亦只汗出表解斯已耳!不可听其大汗不止,致有阳虚之变证也。仲景言“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乃形容汗多亡阳之象也。


张锡驹《伤寒论直解》:此言发汗而伤其心气也。汗者心之液,发汗过多,则心液虚矣,虚则叉手自冒心也;心下悸,欲得按者,心虚而肾气欲乘之也。故用桂枝以保心气,甘草助中土以防水逆。


舒驰远《伤寒集注》:此证法当用人参、黄芪以补胸中之阳气,半夏、茯苓涤饮宁心,肉桂化气。桂枝功专发表,耗散阳气之药,不可谬谓固表,胎误后人。


王子接《绛雪园古方选注》:桂枝汤中采取二味成方,便另有精蕴,勿以平淡而忽之。桂枝复甘草,是辛从甘化,为阳中有阴,故治胸中阳气欲失。且桂枝轻扬走表,佐以甘草留恋中宫,载还阳气,仍寓一表一裹之义,故得以外止汗而内除烦。


汪琥《伤寒论辨证广注》:汗者心之液,发汗过多,则阳亡而心液虚耗,心虚则动惕而悸,故其人叉手自冒心胸之间,而欲得按也。用桂枝者,以固表而守其阳,用甘草者,以益气而缓其悸也。要之阳气得守。则津液归复,渐长于心胸之分,复何悸之有焉?


吕震名《伤寒寻源》:此于桂枝汤中摘取二味,遂变和营固卫之方而为理虚护阳之剂也。······汗者心之液,发汗过多则心气虚,虚故悸,叉手冒心,心阳失护而求卫也;因虚而悸,故欲得悸。乃于桂枝汤中,尽撤生姜之辛散,大枣之泥滞,并无藉于芍药之酸收,独任桂枝入心营以助阳,又得甘草逗留中土,载还阳气,则心君复辟,中宫谧泰矣。


唐容川《伤寒论浅注补正》:发汗伤其心气者,又因汗多伤其营气,心火随营气大泄,因致心气虚,欲叉手冒心以护之。心下,指膈间言,心火从包络下抵膈间,由肺入连纲,乃下行入气海,今其心火不能布于膈间,故心下悸,主用桂枝以宣心阳,膈与胃相连接,故主用甘草以实其胃。


陈伯坛《读过伤寒论》:同是发汗,"过多"二字有何分寸耶?论内发汗不胜书,就如上言复发汗,胡独讳言其过多耶?吾谓从下发出上,则汗出未为多,若既发其下,连发其上,由足掠过手则多矣。汗液乃营卫之羡余,留存于足太阳,为维系标阳之资料,是谓自汗。自汗复有汗,中风证阴弱者汗自出,足太阳挹注多余之汗以助浮阳,不发亦自出也。若伤寒则发之而后出者,亟未起也。阴者存精而起亟,阳者卫外而为固,取起亟之汗则不患无羡余,过取固阳之汗,非多取乎?以其发尽留守标阳之精气而不存,无精归化,气尚归精乎?短标阳之气者,即蹙标阳之化也。书其人叉手自冒心,汗伤心液矣乎?非也。其人之心犹自若,其人冒心亦无以自明,其人叉手更无以自明。吾第知心之合脉也,心可冒,真心不可冒,心之散着处则为脉,脉之舍聚处则为心。脉之三阴三阳便是神,三阴三阳之神即是心。脉之质,其流焉者也;心之质,其虚焉者也。《内》《难》另称为小心,特称为真心者,因有虚器之心主在,器真心者也。心本无物,人人见之谓之心者,以其为表示真心之物,亦迹其可见者名之曰心而已。其心无恙在,其手果叉何物乎?吾又知手少阴仿佛以手援太阳,手太阳仿佛以手扪少阴,无如手少阴之脉非不足以合太阳,手太阳之脉尚去少阴如咫尺,则其冒心也,欲速令心脉接洽太阳之状态也。书心下悸,汗药震撼太阳不待言,必其络心之脉不可以寸,才悸在心下也。假令再落心下之下,退归小肠之本部,则标阳尽矣。书欲得按者,假手按摩乎哉?篇内心下悸者多矣,未尝快心于按也。乃欲托庇于阳盛者之手,以拍合其阴阳,恐徒手未能为役也。桂枝甘草汤主之,从麻、桂二方中抽提二味以立方,太阳病手非病足,故主治不在足而在手也。

心为牡脏,桂枝为牡桂,牡者阳也,桂枝与心脏同称牡,大都温心阳者近是。桂合甘亦辛甘化阳,尤令诸阳皆被心阳之化,心为百脉长,桂枝且通神也,巨阳又诸阳之属,为诸阳主气者太阳也,则单行桂、甘,洵大有造于太阳之标阳,长沙本此意以立麻黄汤。禀天气之降,药力从足太阳发起,其魄汗遂源源接济者,手太阴互根足太阳故也。手太阳亦受其赐者,赖有桂、甘为贯彻,阳道于是乎不虚,实太阳于阳道者也。所谓阳密乃固者,桂、甘密之也。果如法行麻黄,从无发汗过多之理,篇内禁汗不胜书,未有曰麻黄不中与,斥误汗,非斥麻黄也。间或麻黄非在必行之例,宁缺毋滥则有之,就如本方截去麻黄汤之半,却不离乎桂枝汤中之君若臣,可悟麻、桂之变通无纪极,非麻、桂可作麻、桂论也。然则其人脏无他病耶?凡书"其人"二字,皆互衬之词。仲景看破其人之心下立治法,妙令太阳与君主通其德,故补助同其方。顿服则标阳由心中之孔道,领氤氲之气而出,何庸以安放其人为急务乎?其病状悉形诸手者,殆亦标阳虚怯之内容可掬,如赤子之投入母怀。"气化不前"四字可以括之,独是其心又似不克部于表者然,何不得隐曲亦若是。此特君主之隐忧,恶伤其类而生感,环顾太阳之不暇,故仿佛不前耳。一升药以打通其消息,阳气之大神,可立待也。彼闻一味桂枝而妄予讥评者,类皆无端生悸之人。吾且戏言之曰;速以桂甘汤药之,其心必壮矣。似亦代价桂枝之一法也。


陆渊雷《伤寒论今释》:表证为气血上冲,发表剂则藉其冲势以取效,故发表过度,则冲势亦剧。气血上冲之惟一方法,为扩张上行动脉,收缩下行动脉,下行动脉收缩不已,心室输来之血,不能柔和容纳,而与脉管壁撞击,则见动悸。故此证之心下悸,发于下行大动脉,由于过度发表,冲势一往不返所致。所以不作衄者,以再三汗出,浅层动脉不甚紧张故也。桂枝虽是表药用大量,则反不见汗出,特见平冲逆之效,故独任之。

用桂诸方,仲景书皆作桂枝,《千金》《外台》,则或作桂,或作桂心,或作桂枝。细核之,殊无义例。知古人于肉桂、桂枝,固通用也,今则温补降纳之剂例用肉桂,若本方及下文之苓桂甘枣、苓桂术甘诸方,皆宜用肉桂者。又,此证似可用芍药以弛下行大动脉之挛缩,所以不用者,以发汗已多,血浆被泄而血压已降,若更弛张血管,恐血压从此低落而心脏愈益大张大缩以为救济,则动悸将益甚耳。


刘世祯《伤寒杂病论义疏》:此示发汗伤阳,经虚络郁,风搏水气,逆冲心下之候,盖同一发汗过多,病由体异(阳虚者伤阳,阴虚者伤阴是也)。今过汗之后,其人叉手覆冒其心(冒即按而护之之意),觉心下悸欲得按者,乃汗伤在脉之津,津亡则荣血不濡,脉道行滞,经气弱令络郁不畅,致风搏水气上凌,逆冲心下膈膜之间,欲得又手护心,按止悸动,脉当浮缓按之濡涩,故用桂枝以降气冲,甘草以缓里急。证为邪乘,而非心伤悸之候,补敛之剂,不宜与也。荣气和则络温水摄,冲悸自止。病太阳中风,自汗过多,外证已缓而未尽解,用桂枝甘草汤,兼治其风为相宣(本论但言发汗者,多指自病),此奔豚之初证也。


曹颖甫《伤寒发微》:【与65条合论】水气凌心为悸,《伤寒》《金匮》之通例也。发汗过多,虚其心阳,水气乘虚上僭,则心下悸欲得按。若于发汗之后,虚阳上吸,牵引水邪上僭,脐下悸欲作奔豚,病虽不同,其为水邪上僭则一。故心下悸欲得按,则用桂枝甘草汤;脐下悸欲作奔豚,则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皆所以培养脾胃而厚其堤防,使水气不得上窜。但此二方,皆为汗后正虚救逆之法,而非正治,是故《金匮·痰饮篇》:心下痞,膈间有水气,眩悸者,则宜小半夏加茯苓汤。脐下悸,吐涎沫,头眩者,为有水,则宜五苓散,直折其水气而使之下行。病根已拔,更无须甘温补中,此虚实之辨也。心动悸则用灸甘草汤,此证心下悸,甘草亦当炙。


承淡安《伤寒论新注》:发汗过多,血液中之水分消耗必多,于是血液浓厚,血运困难,心脏必加强其舒缩力,以鼓动血行,遂成心悸亢进。当发汗之时,腹腔中之水气被吸以为汗液而上,比及心脏发生衰弱,吸上之水即停于心下,该部之神经受水气之刺激与心悸之影响亦起反射冲动,遂成心下悸。心悸为心之搏动加强。心下悸则非心之动,乃心之下部动,在巨阙至下脘部分发生悸动,其悸动范围有半手掌面大,可按而得,并不随心之搏动而搏动,中医称之曰水气凌胸。治以桂枝甘草汤;桂枝强壮心气,且降冲逆;甘草缓和神经,能解急迫。

本条之脉证、舌证:脉当见促疾;舌苔当润,舌色正常。


苏世屏《伤寒论原文真义》:发于标阳其机为开,误以麻黄汤发汗如水流漓,则为过多,手太阳支脉络心,汗伤心阳,心脏虚矣。其人叉手自冒其心,因心下悸动甚,欲得重按者,以按则较定也,宜桂枝甘草汤主之。

心悸一证,大别之可分为两种:一曰内虚。如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如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如伤寒脉结代,心动悸;如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如胃不和则烦而悸。一曰停水。如心下悸,头眩身动,如或心下悸小便不利;如小便不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如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如而心下悸者,宜先治水。凡此皆无叉手冒心之情状,唯本节则有之,此何故?据下文有云:未持脉时,病人叉手自冒心,师因教试令咳,而不咳者此必两耳聋无闻也。所以然者,以重发汗,虚故如此。则本节之发汗过多,亦与重发汗无异。过多二字,即为冒心之原因,以心脏虚浮无主非加多一按,不能镇定也。

此方即从桂枝汤内,抽出桂枝甘草二味,以桂枝色赤入心,补其心阳,甘草大甘,培其土气,以补偿汗液之失损,又能辛甘化阳,以强标阳之阳气。不用生姜芍枣者,以生姜辛散走表,芍枣和阴胶滞,非心阳内虚者所宜故也。


陈逊斋《伤寒论改正并注》:汗大出,则肾阳虚而脐下悸,水无所制,则上泛而为奔豚。桂枝温膏油以化水,茯苓利水,草、枣健脾制水此证与五苓散不同者,在虚与悸;与真武汤不同者,在无厥逆,无身瞤动。《金匮》奔豚证,与此相同。凡桂、苓并用,皆能化水结,皆能降水逆。肾气丸、五苓散、茯苓甘草汤皆行水开结也;苓桂术甘汤、桂苓五味甘草汤、苓桂草枣汤皆行水降逆也。


朱壶山《伤寒论通注》:此节汗之诚是,误在过多,竭胃中水谷之津液,损胸中充满之大气,心液无助,心阳渐衰,虚悬无依,所以叉手自冒,以免动摇。何能下行以益胃燥,则胃阳亦衰。更不能下行以温寒水,则肾阳更衰。肾阳衰不能镇摄水阴,寒必上犯。胃阳衰不能运化脾湿,水将上溢,方书所谓肾气乘心,《内经》所谓火畏水刑。心下悸欲得按者,预防水气之上逆也。方用桂枝以生心阳,阳足则血足。合甘草色黄味甜,秉中土之精,自然下行以健胃,更能下行以助肾,肾阳有助,自然蒸水化气,上行以补充胸中之大气,心得所养而不虚悬,何用又手自冒?更无寒水上犯以凌心,心下不悸,不须按矣。此阳虚之轻者。若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主真武汤。此阳虚之重者。互究参观,是为得之。《评释》者以心速证当之,非也。心速证脉数当正常两倍或两倍以上,此节脉实得其反,不惟不数,且较正常微缓。《今释》者谓发汗过多,血液衰少,心房大张大缩,以维持血压之低落,故病人自觉心悸亢进,欲得按者。虽于病理不大背弛,实属不谙脉学。至云用大量桂枝顿服,以收缩浅层动脉,血压不致低落,心悸自止者,却不如《评释》者桂枝健胃之说,心阳一足,血自下行,胃阳一振,自然镇摄群阳,无心悸、冒、按等症矣。唐师曰:心下指膈间言,心阳从包络下抵膈间,由膜人连网,下行以人气海。今心阳不能下人膈间,故心下悸。主桂枝以宜心阳,膈与胃相连接,故主桂枝合甘草以实胃。简明已极。


包识生《伤寒论讲义》:汗为心之液,汗多心伤,心伤则悸,悸为心虚,故喜按也。

此言汗伤心阳之治法也。夫汗伤阴阳者,病在气血;汗伤五脏者,病在局部也。故心伤则心病,他脏伤则他脏病也。


冉雪峰《冉注伤寒论》:按此条与前四十条,两两对待。彼为汗出不彻,此为发汗过多,与上邻接六十三条,亦两两对待,彼为汗后的内实,此为汗后的内虚,各各比较,真际显然。心下悸,许氏说文;"悸,心动也"。朱氏话人"悸气者,动气也"。丹波氏辑义:"今云心下悸,脐下悸,乃知悸为动气总称"。各家多训悸为动。毛诗卫风。垂带悸兮。注:悸,下垂貌,气虚下陷,短不接续,原有下垂状况,是悸古义训动训垂。然在医学上动和垂是病的现象,不是病的含义。悸从心,空空如惕惕然,实含有恍恍惊恐的感觉。动垂祇是拟议形容的名词,不是义理真实的情态,是本条悸字,曰动日垂,实不足以尽其义。或谓悸乃水饮上犯上凌,窃水饮亦能致悸,但此条不是水饮。下奔豚,茯苓四逆,苓桂术甘,真武,一系列乃为夹水饮,不得混而同之。此乃气从汗泄,心空桐怯。上下不续,不遑宁处,叉手自冒。即欲得按病情的一种表示。此病与时贤张锡纯所谓大气陷类似,张医案中有以一昧桂枝,治愈大气陷的,与此条桂枝甘草汤暗合。桂枝氤氲和煦,强心暖营,本经明富主吐吸,上气、结气、益气、能升能降,能补能通。佐甘草,平调中土,资培化源,与前三十条芍药甘草汤,均由桂枝汤脱化而出,各得桂枝汤半偈。本方用桂枝,而不用芍药。用甘草,而不用大枣,益气不泄气,补中不滞中,勘透此中义蕴,则东垣补中益气汤,直从鏖饭土羹。西法病到心衰或脉搏与呼吸不应,必救急打强心针,此方为中法的强心剂,即西法的强心针,最后十五分,勿得差越,加减出入,先后重轻,着眼着眼。


刘绍武《刘绍武讲评伤寒杂病论》:

补缺:参 21条“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本证为桂枝汤证发汗过多,阳随汗脱而致的心阳虚证。参88条,补“惚心乱”。桂枝甘草汤辛温通阳,平冲止悸。

归类:少阳心阳虚证。


胡希恕《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夺汗者亡血,发汗过多,血不足以养心则悸。汗多出于上体部上下体液骤然失调,导致急剧的气上冲出现。此时患者不得不交叉其手按冒于心部,抑制其心下的冲悸,对于这种情况,宜用桂枝甘草汤来主治。本条提示发汗过多,因致剧烈气冲心悸的证治。

前15条有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的论述,后65、67、117等条有“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气从少腹上冲心者……与桂枝加桂汤”的论述,都是在强调用桂枝的适应证,这便是,桂枝适用于不论是汗、下、吐等各种误治造成的津液大伤,气上冲是重要的特征。而一些人误于桂枝辛温发汗,认为津伤后阴虚不能再用桂枝,因而不会用桂枝,甚则不能真正理解《伤寒论》。本方为桂枝汤的简化方,虽解外作用较逊于原方,但加重二物的用量降冲镇悸而缓急迫,则又远非原方所及。


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发汗过多,虚其表阳,理气趋表,其必虚,故过汗直接虚其表,而间接虚其里也。里气虚而心下悸动,其人叉手自按,桂枝甘草汤主治之证也。

本证以桂枝治其上冲,挽其虚弱,以甘草缓其急迫,动气安而心悸止。不用附子者,尚未至大汗亡阳之甚,而见微恶寒、脉微细或沉微或沉迟也,以证测脉,当见数疾。水证心悸,盖因水蓄则胃胀,胀则压胃背之动脉,动脉为之激,故致心悸。然其所以致水饮停蓄者,亦必由中焦阳气之虚而然,其原因并无二致也,故苓桂术甘之治水仍包括桂枝甘草汤之方义也。惟本证虽心悸亢进而血压不升,此其异于实证之悸也。


倪海厦《人纪-伤寒论》:【与65条合论】64条的发汗发太多的,一定是麻黄汤,麻黄汤把胸腔的水都发汗发掉了,并使肚脐下面,下焦的水往上冲,冲上来的力量太大的时候,病人就感觉到心下悸,为什么叉手自冒心?就是很难过想压下去,所以就是心下悸,按着就比较舒服。

64条和65条,这两条都是发汗以后,但是发汗的力量不一样,64条是麻黄汤发汗以后,胸阳没了,所以感觉到心下悸,65条是桂枝汤发汗发太多,肠胃的津液没了,水不够,肚脐的地方就开始跳,就准备发奔豚了。中医的心下悸,并不是临床上看到的心脏在慌,而是中脘的地方在跳动,因为天阳在上面干掉了,把水硬往上吸,所以梗在中脘的地方,这时候桂枝甘草汤。诸位要有一个概念,肚脐中间属脾,肚脐上方属肾,肚脐以下属心,肚脐左边属肝,肚脐右边属肺;举例来说,如果肚脐上方有动悸,就要从肾脏下手去治疗;其它依此类推。


刘渡舟《伤寒论诠解》:本条论述心阳不足而致心悸的证治。汗为心之液,由阳气蒸化津液而成,即所谓“阳加于阴谓之汗”。所以过汗必然要耗伤心阳,心阳被伤,使心失去了阳气的庇护,则空虚无主,故见心中悸动而又喜按,借以安定心悸之苦,此乃外有所护则内有所恃之故。所谓“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是矣。据临床观察,此类患者可见到心前区憋闷不适等证。治用桂枝甘草汤调补心阳则愈。

桂枝甘草汤仅桂枝、甘草二药。桂枝辛甘以补心阳,甘草甘温以滋心液,且二药相合,辛甘合化为阳,又以补阳为主,阳生阴化以奉于心。心阳得充,则悸动自安。桂枝去芍药汤治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之证,用生姜、大枣,则有调和荣卫之意;本方单用辛甘合化助阳而不用生姜、大枣,是使药专力锐,直接抵达病所之意。虽然临床有时亦可见到胸满一证,但属阳虚不运,非为邪气干扰,故治疗只宜温补心阳。


陈亦人《伤寒论译释》:汗是人体的津液所化,但必须阳气的鼓动,才能从皮肤汗孔透泄。汗出愈多,则阳气的消耗也愈多,因而导致心阳虚而心悸不宁。临床辨证的一般规律是喜按属虚,拒按属实,叉手自冒心为喜按,自应属虚而不属实,心悸为心阳虚,故治宜桂枝甘草补益心阳。

诸家解释心悸的病机,虽然有心气虚、心血虚、心液虚、心阳虚的不同,而实际精神是一致的,四者密切相关,无须截分。


李克绍《伤寒论讲义》:《内经》云:“心部于表”,故发汗过多,能伤心阳使心无所主而动悸不安。心动悸的原因虽多,但又手自按即得安者为虚悸,故以桂枝甘草汤主之。

桂枝助心阳,甘草建中气,辛甘化合,心阳恢复,动悸自止。


郝万山《伤寒论讲稿》:本证成因:发汗过多,导致心阳耗伤。多与素体心阳虚弱有关。主症和病机:病人汗出过多,心阳暴虚,心脏缺乏阳气的养护,动力不足,于是心中悸动不安,故以双手交叉按护于心胸部位,试图缓解悸动,这正是突然发生心悸而病人出现的被动体位。这里的心下悸,就是指心悸。治宜温补心阳,用桂枝甘草汤。

桂枝辛温,甘草甘温,二药合用,辛甘化阳,能温补心阳,养心定悸。本方为补益心阳的主方,药味虽然简单,但桂枝用量大至四两,且一次顿服,故清代医家柯韵伯称本方为补心阳之“峻剂”。张仲景治心阳虚常用桂枝、甘草,如治疗误下心胸阳气不足之桂枝去芍药汤和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疗心阴阳两虚之炙甘草汤、治疗心脾气血阴阳不足之小建中汤等,皆有桂枝和甘草的配伍。可见桂枝甘草汤是温养心阳最基本的方剂。《伤寒论》补心阳用桂枝、甘草;补脾阳用甘草、干姜;补肾阳用附子、干姜;散肝胃寒邪用吴茱萸和生姜。这些不同脏腑的阳虚寒盛,用不同的药组,是应当注意学习和运用的。《备急千金要方》记载,用桂心、甘草各等分治疗口中臭,临卧以三指撮酒服,二十日香。现代在临床上主要用于治疗心悸,其临床特征有脉虚、脉迟缓、舌淡、苔白者。亦可用本方开水冲泡,代茶频饮,治疗血压偏低,而出现乏力倦怠,动则头晕等症状者。


姜建国《伤寒论讲稿》:本条论述发汗过多损伤心阳的证治。中医认为“汗为心之液”,“心部于表”,说明汗液、肤表与心脏的功能关系十分密切。所以肌表疏松,发汗过多,不仅使得心液受伤,心阳也随之外泄。心阳虚衰,心失所主,就导致心悸不安。心悸严重的时候,病人会两手交叉覆按在心胸的部位。本证属于时性的过汗伤阳,应当迅速回复心阳,治用桂枝甘草汤。

本方只有两味药组成,也可以看作一个对药的配伍。方中桂枝辛温,温补心阳;炙甘草甘温,补气缓急。两味药配伍,具有辛甘化阳的功能。本方是温心阳的基础方,药味专捷,配伍科学。关键还在于采用了“顿服”的特殊的服药方式,一次性地服下汤药,意在急急回复心阳。


肖相如《伤寒论讲义》:本条论发汗过多致心阳虚的证治。太阳病用发汗之法,若发汗过多,损伤了心阳,心失阳气温养则悸动不安,按之则舒,故其人常以双手按其心胸,以安心悸。此证临床还可见到胸闷、气短、乏力、舌质淡、脉弱无力等症。心阳不足是本证的主要病机,故治宜温通心阳,方用桂枝甘草汤,其中桂枝辛温通阳,甘草甘温益气,二者配合,辛甘化阳,温通心阳,方简力专,并取浓煎顿服,快捷取效。

桂枝甘草汤是治疗心阳虚弱的基础方。阳虚应温,心阳虚则宜温而兼通,因为心主血脉,血脉宜通。心阳虚除了有阳虚不温的寒象,更重要的是还会因为阳虚而影响温运血脉的功能,治疗要在温的基础上兼通利。桂枝辛甘温,既温补心阳,又通利血脉。其实甘草也是既温补又通利的,《名医别录》载甘草“无毒,主温中下气,烦满短气,伤脏咳嗽,止渴,通经脉,利血气,解百药毒,为九土之精,和七十二种石一千二百种草”。甘草可以“通经脉,利血气”。炙甘草汤治疗心动悸、脉结代,用炙甘草为君,意义与此相同。因此,要注意五脏阳虚治法上的区别。


吕英《伤寒一元解》:

1.伤寒体系中,汗多首先伤阳,因人身元气二阴抱一阳是以阳为先天起点。第64条伤了少阴本脏心之阳-桂枝,伤了土中气阳-炙甘草。辛甘合化为阳,以补阳为主,阳生阴自化。

2.第64条与第65条汗后太阳界面表达的初之气厥阴风木之气均下陷,共性病机为土中气阳不足、土失载木、风木直升至心下,第64条仅限于风木之气,第65条又夹了水气。邪正是一家,既然有水邪,那么对应的土中阴分液津就不足。临证须有这样的思维,这是一个规律,此乃第65条茯苓、大枣组药配伍之理。此外桂枝、炙甘草用药及药量两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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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930712
这个作者貌似有点懒,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