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格式:张乐乐, 袁爱红, 叶敏, 等. 杨骏教授基于疾病要素针灸综合治疗神经性耳鸣经验[J].中国针灸, 2024, 44(10): 1172-1176.
神经性耳鸣(NT)是耳鼻喉科常见疑难病症,其主要表现为在无外界声源或刺激存在的情况下,主观感受到患侧耳内不同程度的嗡嗡声、蝉鸣声等异常声音感觉,常伴有患侧听力衰退。据指南报道,成人耳鸣患病率为10%~19%,经治疗约10%的耳鸣可以消失,约86%的耳鸣可以减轻,约1/3的老年人对耳鸣存在长期感知,耳鸣已成为危害老年人健康的常见疾病。耳鸣患者多伴失眠、焦虑和抑郁,严重影响其生活质量。研究显示,耳鸣患者中伴焦虑和抑郁的比例分别约26.1%和25.6%,且症状越重,出现焦虑、抑郁的可能越大。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又会进一步加重耳鸣,两者相互影响,缠绵难愈。目前,药物治疗是NT最常见的治疗方法,如改善微循环、抑制听觉传导通路活动等,但长期服药患者多不能接受。认知行为疗法是《欧洲多学科耳鸣指南:诊断、评估和治疗》唯一强推荐的治疗方法,因需要具备心理治疗资质的医生,较多患者不接受NT是心理问题,因而在国内应用很少。
杨骏教授从事针灸临床及研究40余年,穷究古今医籍,博采众长,提出具有学科特色的针灸辨证体系,对针灸的传承、创新和发展有独到见解。杨教授以中医经典理论为指导,吸取现代科学技术,治疗针灸科常见病症,现将其治疗NT的经验介绍如下。
1 审病求因,明疾要素
NT归属中医学“蝉鸣”等范畴,对其病因认识最早出自《黄帝内经》,如《素问·气交变大论》载“岁火太过,炎暑流行,金肺受邪……嗌燥,耳聋”,《素问·通评虚实论》述“头痛耳鸣,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后世医家对病因也有阐发,如《诸病源候论》言“风邪乘虚,随脉入耳,与气相击,故为耳鸣”,《脾胃论》载“脾胃不足,皆为血病……故令人头痛耳鸣”。纵观经典和后世医家对病因的阐述,不外乎内外两类。《灵枢·口问》载“耳者,宗脉之所聚也”,经脉气血会聚于耳,耳窍得养,则听觉灵敏,若气血运行受阻,耳窍失养,则听力减退或耳鸣耳聋。杨教授认为不论内因外因,均会影响气血运行,血脉不畅则留滞成瘀,阻闭耳窍致“蝉鸣”,气滞血瘀为其致病关键,患者多伴焦虑、抑郁,情志异常亦不容忽视,由此总结出中医疾病要素——气滞血瘀,神匿窍闭。
从局部解剖角度看,迷路动脉是内耳唯一供血动脉,其由基底动脉的分支小脑下前动脉分出,分布至乳突内侧的内耳道周围,内耳道上缘有耳蜗、前庭等神经走行。因迷路动脉血管较细长,且是内耳唯一供血动脉,病毒感染、自身免疫病变等所致的血管痉挛、血液黏稠、微血栓形成等血流障碍均会影响内耳血供,内耳缺血缺氧,则神经受损,影响听力功能。综上,杨教授认为耳鸣产生的关键要素为血供不足、神经受损、免疫炎性反应,三者相互影响,核心要素是内耳血液循环障碍,关键在于神经受损。
《素问·至真要大论》言“谨守病机,各司其属”,病因病机是疾病发生发展的关键,是解决问题的重要切入点。杨教授根据中西医病因病机提炼出疾病要素,依据疾病要素确立活血通络、宁神开窍的治疗原则,确定改善耳蜗血供、控制耳内神经免疫炎性反应和促进神经修复的针灸治疗目的。
2 执简驭繁,解疾要素
《灵枢·九针十二原》曰:“夫善用针者,取其疾也,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杨教授认为解决疾病关键要素是提高针灸疗效的重要途径。杨教授以中医经典理论为基础,结合自身临床经验和现代研究发现,充分认识NT,临证从解决疾病要素出发,精简选穴,妙用听宫、重用哑门、远近配伍和通督调神等直击要素,共奏通瘀滞、开耳窍、宁神志之功效,配合冰片灸、中药和电针等的协同作用,量效叠加,竭力提高针灸治疗NT的疗效。
2.1 去关启闭,妙用听宫
《素问·刺要论》言:“病有浮沉,刺有浅深,各至其理。”耳鸣病位在深层耳中,针刺治疗时,耳周穴位不但要重点刺激,更要深刺。听宫为手足少阳、手太阳三经之交会穴,一穴连三经,杨教授认为深刺此穴,相当于一针透三穴,可激发三经经气,调三经气血,导气循行,使气至病所,疏耳内瘀滞,力专效宏。杨教授从解剖角度分析,听宫穴针刺深度为35~40mm时,其结构由浅至深依次为皮肤、皮下组织和外耳道软骨,其周围布有耳颞神经、颞浅动静脉耳前分支,针刺不会损伤大动脉或神经等重要组织结构,而且因耳鸣的病位在深层耳中,深刺听宫直达外耳道软骨周围,更接近病灶局部,可直接刺激局部,激发耳部经气,改善局部血液循环,促进气血畅通,如《灵枢·经脉》所载“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杨教授在深刺听宫至内耳使耳内有放电般感觉传导后,常微捻轻提其针,其意有二:一则聚气,《素问·评热病论》载“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使针下经络之气聚集,邪气不能触犯,同时改善局部微循环;二则提气,在聚气的基础上行提气,助力内陷的鼓膜回缩,与发蒙针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2.2 通关开窍,重用哑门
《医学原始》云:“耳目口鼻之所导入,最近于脑,必以脑先受其象而觉之,而寄之,而剖之,而存之也。”七窍感知均由脑主司,五官七窍之生理作用是脑功能外在表现,脑与七窍在经络循行与生理病理上相互联系和影响。哑门,本意指发音的门户,擅长开口窍,临床较少用于治疗耳疾,杨教授治疗耳鸣重用哑门,原因有三:其一,杨教授将哑门称为“脑之门户”,认为该穴近脑髓,脑与七窍联系紧密,针刺哑门不仅可开口窍,还可通其余六窍之闭塞;其二,耳鸣病位在深层耳中,证属清窍不利,杨教授认为哑门邻耳窍,近治可调动诸经之气直达病灶,启闭利窍;其三,哑门与百会配伍,两穴同属于督脉,一上一下,均可调节血液循环,有“醍醐灌顶”之妙。杨教授分析解剖结构发现,哑门穴深部近椎基底动脉,其分支分出迷路动脉,与前庭、耳蜗等神经伴行,入内耳道,分布于内耳,故刺激哑门,针感直达内耳,能有效地调节、改善患耳的血液循环和神经功能。现代研究发现,针刺哑门可使前列环素合成能力增强,抑制血小板凝聚,降低全血黏度,增强纤维蛋白溶解系统活性,使纤维蛋白原含量减少,发挥舒血管、促血循、通神经的作用。因哑门穴位置特殊,浅刺不易得气,深刺又易出现危险,所以针刺深度和角度非常重要,杨教授在临床针刺哑门时,常针尖朝向下颌,刺入约1.2寸,手法稍重,至局部重胀,不强求最深得气深度,以免发生意外。
2.3 多穴配伍,协同增效
《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载:“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全身气血直接或间接会聚于耳,耳功能与气血变化联系密切。杨教授临证常选用头窍阴、翳风、中渚、外关四穴调节疏通经络气血,《针灸大成》载此四穴均可治耳鸣、耳聋。根结理论始见于《灵枢·根结》,强调经脉中四肢与头面五官的纵向联系,为针灸临床治疗远端取穴及上下配穴提供了理论依据。杨教授针灸治疗NT常耳周局部和上肢远端穴位同取,意在同时调节经气的起源和结聚处,激发、沟通和调节经气,畅通经络、沟通气血,增强经脉腧穴间的协同效应,犹如浇灌树之根营养树之枝叶,取之少而收效良。
《素问·阴阳离合论》言“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少阳介于开阖之间,为变化之枢纽。杨教授治疗NT取手足少阳经之头窍阴和翳风,其意有二:其一,调气血,《读素问钞》载“少阳居中,在人身如门之枢,转动由之,使荣卫出入内外也常”,胆的宣通、升发和疏调功能与三焦主持诸气作用相配合,能够调节营卫气血畅行,解耳鸣致病关键;其二,调阳气,少阳介于阳气开阖之间,可调节阳气的释放和收敛,《素问·脉解》曰:“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针刺手足少阳经腧穴可疏调阳气,治疗耳鸣。从现代解剖角度看,头窍阴位于乳突后上方,翳风位于茎乳孔处,乳突与中耳鼓室相通,茎乳孔与鼓室相邻,针刺两穴使针感传导至乳突及鼓室,可激发其功能,调节通气程度,改善患耳功能。此外,两穴位之下还有耳动、静脉和神经分布,针刺可调节局部血液循环和神经活动,激活听觉系统。
2.4 调神为要,提高疗效
《类经》载:“凡治病之道,攻邪在乎针药,行药在乎神气。故施治于外,则神应于中,使之升则升,使之降则降,是其神之可使也。”针灸治疗能否产生较好的临床疗效,在乎机体神的功能状态],故在疾病治疗中,治神思想需贯穿始终。杨教授临证治疗NT常选取百会、大椎通督调神,其意有三:一是提效,通过调整神的功能状态,使得当升则升、当降则降,利于针灸取得更好的疗效;二是缓解焦虑抑郁,较多NT患者伴有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调节患者情绪对治疗有益,可促进疾病的康复;三是通窍,《会元针灸学》云:“百会者……百脉之所会。”百会网络诸经,可调节全身气机,国医大师程莘农曾言“百会是一窍通而百窍通”,配合“诸阳之会”大椎宣通阳气,可以增强通窍之力。此外,《欧洲多学科耳鸣指南:诊断、评估和治疗》强推荐的认知行为疗法与调神也相契合。有研究报道,针刺百会可以激活认知情绪调节相关脑区,调节情绪和行为,与大椎连用可抑制炎性相关细胞因子表达,减轻免疫炎性反应,保护神经功能。
2.5 针向病所,辨证配穴
《灵枢·九针十二原》述“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明确指出针刺取效的关键在于“气至”,而“气至”具有“气至针下”与“气至病所”的双重含义。气至针下后针刺部位会产生经气感应,即针感,气至病所指针感向病位方向扩延和传布,最终或能到达病位,达到“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的效果。杨教授强调,在取穴针刺治疗NT时,一则要有针感,二则针刺穴位时要将针尖朝向或直达病所,以针尖领气或导气到达病所,使气至,把握住针刺取效关键,提高疗效。
《诸病源候论》言:“劳动经血,而气血不足,宗脉则虚,风邪乘虚,随脉入耳,与气相击,故为耳鸣。”指出耳鸣是因外感风邪致耳部气血失常而发病,可见辨证寻找致耳部气血失常的原因并予以治疗同样重要。杨教授临证治疗NT时常辨证配穴,外感风邪配合谷、风池,肝胆火旺配太冲、丘墟,肾精亏虚配太溪、肾俞,体现“治病必求于本”之意。
2.6 用方巧妙,气血同治
《临证指南医案》述“大凡经主气,络主血,久病血瘀”,指出久病、顽病多瘀。杨教授秉承古训,对于部分NT患者,常投汤药以加强活血化瘀、通窍活络之功。遣方以通窍活血汤加减,方中赤芍、川芎行血活血,桃仁、红花活血通络,葱、姜通阳,麝香功专开窍通闭,黄酒通络,佐以大枣缓和药性,诸药配伍,大大加强行气活血通络功效,使耳窍得开,耳鸣得消。杨教授临证还常加地龙和(或)全蝎两味虫类药,二者性喜攻逐走窜、无处不至,功擅通行经络、搜剔逐邪,可引药入孔房之中,加强攻邪通结之力。药理学研究显示,地龙能够通过调控多种信号通路,调节多种细胞因子分泌,预防血栓形成,保持循环畅通。《医林改错》载:“晚报此方,早服通气散,一日两付,三、二十年可愈。”杨教授勤求古训,对于耳鸣耳聋年久的患者,恐其病情严重,气血瘀滞难解,单独的通气或活血恐不能取效或取效缓慢,常嘱其早服通气散,晚服通窍活血汤。通气散方中柴胡升阳达郁、川芎引气调血、香附开郁散滞,三药配伍,疏调行气、条达郁滞;气为血之帅,通窍活血汤得通气散为帅,可加强活血行气通窍之力,解瘀滞之气血,提高临床疗效。杨教授认为通窍是治疗五官科疾病的主要方法之一,但通窍不应仅表现在祛除病理产物,恢复血管、孔窍等管腔的畅通上,更应体现在促使阴阳的衔接转化,经络气血的沟通联络。
2.7 多法并举,量效叠加
《素问·异法方宜论》曰:“故圣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杨教授临证治病,为提高疗效,常多法并举、量效叠加。对于NT患者,杨教授常于针刺后在听宫、翳风两穴加用温针灸和(或)电针20~30min,并嘱睡前行冰片灸。艾灸具有温通和温补的作用,两者相互促进和补充,对于气血不畅和不足的病证较为适宜。电针是杨教授临证常用的方法,在治疗NT时常选用2Hz/100Hz疏密波,低强度,以患者能感受到电针刺激即可。电针刺激除可以辅助增强针感、促进局部气血流通外,研究还发现,不同频率电针能影响脑区不同位置,并通过不同的神经化学机制及中枢通路整合产生效应,波型变化可提高刺激敏感性,低强度刺激可以抗炎调节免疫。冰片灸是杨教授总结中药古今研究而提出的特殊灸法,具体方法:睡前取小段葱段,蘸取适量冰片碎末置于外耳道,晨起取出葱段,冰片挥发性强,不会残留耳中堵塞耳道。《神农本草经疏》载:“龙脑香,其香为百药之冠……性善走窜开窍,无往不达。”现代研究发现,冰片能调节中枢神经,改善局部氧供和微循 环,还能减轻焦虑抑郁。《本草纲目》载“葱,所治之症……皆取其发散通气之功”。研究发现,葱白具有改善局部微循环的功效。二者巧妙结合形成冰片灸,葱通气之功助冰片开窍之效,冰片走窜之性助葱通气之力,药简力专。杨骏教授认为疗效应是每个医师关注的重点,提高疗效是临床工作的重点,针刺提高临床疗效的关键在于量效叠加,而量效叠加在于治疗方法的有机结合,各取所宜。
3 典型病例
患者,男,43岁,2022年9月22日初诊。主诉:右耳耳鸣3年,左耳耳鸣2年。现病史:3年前劳累后出现右侧耳内鸣响,声若电流,持续存在,就诊于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耳鼻喉科,纯音听阈测定示听力未见明显下降,未予重视及诊治。2年前左耳出现耳鸣,症状同右耳,未予诊治。现患者自觉耳鸣症状持续加重。刻下症:双耳持续鸣响,声若电流,疲劳、情志不畅时加重,无头晕、恶心呕吐,饮食睡眠可,二便调,舌紫、苔薄白,脉弦。辅助检查:双侧耳道通畅,鼓膜浑浊,未见穿孔和充血,耳鸣评价量表(TEQ)评分14分,耳鸣致残量表(THI)评分47分。西医诊断:神经性耳鸣;中医诊断:耳鸣(气滞血瘀证)。治则:活血通络,宁神开窍。取穴:百会、大椎、哑门及双侧听宫、中渚、外关、翳风、头窍阴。操作:患者取坐位,局部常规消毒后,选用0.35mm×40mm一次性使用无菌毫针。听宫张口取穴,针尖刺向内耳,深刺35~39mm,使耳内有放电般感觉传导,微捻轻提针;哑门向下颌刺约30~39mm,捻转至局部痛胀;翳风向内耳刺15~30mm,行提插手法,至耳部酸胀;头窍阴向内耳刺15~30mm,行捻转手法,使胀感放射至脑;百会向前平刺15~30mm;大椎向上与皮肤呈60°角斜刺15~30mm,行提插捻转,使针感向四周扩散;中渚、外关直刺15mm,施提插捻转,使胀感向上传导。两侧听宫、翳风先行温针灸,针柄插入2.5~3cm艾段,灸3壮,约20min,后接电针治疗仪,选择疏密波,频率2Hz/100Hz,低强度,以患者感受到电针刺激即可,时间20min。每次治疗40min,隔日1次,每周3次,10次为一疗程。嘱患者治疗期间每晚睡前行冰片灸,剪取葱段(长3~5cm、直径0.4~0.6cm),一端蘸取适量冰片碎末后塞入双侧外耳道1~2cm,晨起取出。并予中药口服:柴胡9g、香附9g、川芎6g,7剂,水煎服,两日1剂,早分服;桃仁9g、川芎10g、赤芍20g、丹参10g、地龙10g、葛根30g、桂枝10g、当归9g、甘草3g、通草3g,7剂,水煎服,两日1剂,晚分服。治疗1个疗程后,患者自诉双耳鸣响减轻,偶有间断,治疗2个疗程后双耳鸣响明显减轻呈间断出现,治疗3个疗程后,自诉双耳鸣响基本消失,仅情志不舒和过劳时反复,TEQ评分4分,THI评分14分。随访半年,仅在过劳时再发鸣响,休息后可消失。
按语:患者工作繁忙,劳伤气血,气虚则无力推动血行,加之情志不舒,肝郁气结,血行滞涩,共致耳窍气血瘀滞,失于荣养,发为耳鸣,结合舌紫、苔薄白、脉弦,四诊合参,辨证为气滞血瘀。杨教授认为,该患者耳鸣发病的关键在于劳伤、情志不畅所致的气滞血瘀,致耳窍失养。治疗上以听宫、哑门为主穴,辅以耳周局部、上肢远端和调神穴,共奏活血通络、宁神开窍之功。因病程较久,配合冰片灸、电针、温针灸外用和中药内服,加强通气、破瘀、开窍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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