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步是意拳独特的步法训练,也可以说是腿脚的试力,或说是培育腿和脚怎样用力,怎样和整体动作配合协调,有助于整体运转,更要有助于整体发力。 在技击实战时有这样两句要遵守的口诀:「手到步不到,打人不为妙,手到步也到,打人如拔草」。「脚打七分手打三分」。 在技击搏斗时,力的三个原则很重要:「力的大小,力的方向,着力点。」着力点更为重要,着力点不对,前两个要素也自然失效了。在实战的时候双方始终处于游动的状态中,要打击到对方首先要把握住距离,这就要靠脚的移动,也就是靠步法控制对方:再有打击发力的一刹那,后脚要蹬,前脚要紧急制动,整体的惯性力才能发挥出来。
脚的内力松紧变化,既要控制距离,又要有利于发力,增强整体力的强度,所以说「脚打七分手打三分」。但是这句话被一般人理解错了,认为就是要多用腿踢人踹人。意拳则不主张用腿踢人踹人或抽打人,因拳术中还有句「起腿半边空」的警语,起腿则重心不稳,易为人所乘。
好的步法应该是灵活,准确而富于弹性,时刻能随机随势为发力创造条件。在移动时原则要求是:「上动下自随,下动上自领,上下功中间攻,中间攻上下合」。因此步法的移动要全身协调配合,要保持自己的间架,保持在站椿时所具有的上、下、前、后、左、右平衡均整的浑元力,以期一触即发,克敌制胜。这就是意拳对步法训练的目的和意义。
意拳步法既不同于一般生活中的走动,也不同于拳击和其他拳种的走动,而是独具一格。
其练法如下:初习摩擦步先从立正姿态开始,首先全身放松,两膝稍微弯曲,髌骨上提,足趾扒地,足掌支撑得力,头向上领,臀有下坐之意,两臂左右分开,意念上两手好像扶在栏杆上,用来保持身体的平衡。(切记不可真的扶栏杆,否则一切告非)以先出左脚为例,在脚向上提时脚掌要平,离地约十公分即可,假想脚下踩着一个球,用脚搓着小球向前慢慢迈出,当前脚往前伸到感觉上身将要前倾时,脚往左侧面横移一个脚掌宽度落地。脚落地时前足掌先着地,以前掌抓地向后着力藉以带动上身前移,重心落在前腿。后腿拔起,脚掌仍是平踩在一小球上,搓着向前,但不是直接前伸,而要向左脚渐渐并拢,然后再从前脚踝骨旁藉腰胯拧动搓向斜前方,搓到与平时丁八步的步幅相同时,向旁移动一脚掌宽度落地,仍是要前脚掌先着地。如是左右换步搓球前行。反之,向后退。后退时身体重心落在后腿,前脚提起后,同样脚掌搓着小球回拖,同样要拖到支撑脚的踝骨处才向后斜向搓去,搓到膝盖将要伸直时,仍是前脚掌先着地。身体重心移到后脚支撑,前脚提起搓着小球后撤。这样前进后退反复练习,其神态有如蹑手蹑脚轻轻走动,不鹜动别人。
另有一种配合的练法:一脚支撑,另一只脚提起,仍是脚掌下踩一小球,这脚只是搓着小球在身侧画圆圈,圆的半径约20公分,可从支撑脚的脚踝处向前画,也可以返过来向后画。两脚互换着画。
以上练法只是简单的塑形,随着站桩功力的增长,对争力有了理解,再练摩擦步时就要充实其内在要求,以理解练摩擦步的真实效应,及其在拳术寳作中应起的作用。
怎样充实摩擦步的内在要求,首要的是精神假借和意感。当动步之初的立姿时就要宁神定意,自我精神放大,感到自己体外前后左右都有支撑,不偏不倚。提腿时要感到似从尺半深的雪中拔腿,有阻力感:向前迈进时,前腿的足踝部位要有在稀泥中趟着走的阻力感。腿之上拔和前趟的阻力感实际是来自两腿的争力,也来自头部上领牵动全身的争力。前脚的迈进是靠后脚蹬地的反作用力,通过腰胯往前催送,而不是简单的迈步。前脚和后脚的脚脖子处又似有橡筋相连,要将其抻紧。前脚向前伸出到适当距离要落脚时,腰胯向前脚一方拧转,催动前脚向外侧移动,前足掌先着地,着地时似要将地踩陷,前后脚自然形成丁八步的椿式,站的非常牢稳,拳术所谓的「落地生根」。在要起后脚前行时,头先向上领,用前脚掌扒地,似要将地抓起,抓不动却将上身带动向前,重心移于前脚支撑,再如深雪中拔起后脚,靠上身向上挺拔而带动后腿向前,脚踝处仍是趟泥。当后脚移到前脚踝骨内侧时,向后脚方拧胯,催送后脚前进。两脚如是变化前进,后退时前脚的提起,是靠后脚的支撑,上身向上挺拔而带动徙泥雪中拔起,向后拖时似前面有绳索牵挂,脚脖子的后面仍有阻力;当前脚向后拖到后脚踝内侧处时,向支撑腿一侧面稍为拧胯,靠支撑腿催送向后斜方向拖挂着后退,落脚时仍是足前掌先着地。后脚落地后,前脚支撑送身体后移,同时也是上体牵动后移,当重心落稳于后腿时,后腿成了支撑腿,按上述的拔动前腿,如是交替循环,进进退退。
在操作纯熟后,脚的进退伸缩由内力引动,可如蛇吐信一样,欲进又缩,欲缩又进,运用无定性。但原则是上下相连,力不使断,时慢时速,一快即止。步幅的大小。可大可小。步大时靠后腿的催送,上身的领带,一步可弹送一公尺以外,但后腿必须跟进,前脚一落后脚也到,自然的椿步间架,落地生根。后退时可否前足一蹬,后脚大步后跳带动前脚而退回呢?这样练不必要,因为在意拳的实战原则是不采用消极防守的。如这样做,有消极躲避之嫌;如必要时可左右撤步偏闪还击,也可稍撤后步,运用神龟出水身法向后下坐胯身形下沉,前手支撑以阻敌,避过敌方进攻的拳锋,随即身形上长,催动前手回击敌方。
摩擦步练到前进后退运转变化、身体重心能保持平稳时,则两手可不再两侧平伸扶栏,可结合技击要求撑抱于胸前,或平掌,或竖掌,或推按,或勾挂或开合,或拧裹旋转,总之可与前述试力结合,形成活步试力。要注意无论如何运转,两手和脚之间要保持内在呼应,不可失去。
简述一例称为「旱地行舟」的运作以为示范。依照技击椿式丁八步站立,两臂撑抱,手掌指尖向前平按,意念两手有如双浆,在水中划动,但两手不许真的动出形来,只是运用其似浆在水中划动产生的阻力,将上身及后脚一并带动前冲。当牵引向前使前脚成为支撑脚时,则整体向前推动,后脚被推动前行变为前脚,两手再如是划动,带动身体前冲,再催动后脚向前划行。其牵动身体前冲滑行时,有如划浆引动船体前行的感觉,所以取其形其意,称为「陆地行舟」。举一反三,其他试力如何做,在于学者自己领悟。
从以上讲述可以注意到,摩擦步的一进一退,意念上都要有阻力感。为甚么要引进阻力感,因力由抗阻力而产生,如此,腿脚才能有力,也才能知道怎样用力。
在摩擦步运作时,处处离不开「下动上自领,上动下自随的整体协调配合,也处处离不开争力,否则一动则形体散乱,整体破坏,则整劲也就丧失。摩擦步的真实作用则在于怎样带动全身合理运作,保持整体协调,不出尖,不破体,使神形意力合一,做到真正的「一动无不动」,体整如一。
摩擦步的训练,是与整体功力分不开的,没有坚实的站椿基础,摩擦步也难以提高。
摩擦步更是技击宝作的基本功,否则散打实作时步法散,技术失调,发挥不出整体力量;意拳的特性发挥不出来,就不成其为意拳了。至于技击实作时的步法运用,则在散手一章另行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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