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青囊书童。
这是我写的一篇分享笔记,不妥之处,请大家指正。
在经方世界里,我们常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但张庆军医师在《经方讲习录》中提醒我们:辨证的纬度远不止症状与脉象,还有一条极易被忽略,却至关重要的线索——时间。
尤其是棘手、诡谲、变动不居的少阳病,往往不喊不叫,却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悄悄暴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这个时间段,就是《伤寒论》所说的“欲解时”:寅、卯、辰。
《伤寒论》第272条云:“少阳病,欲解时,从寅至辰上。”寅卯辰,换算到今天,是凌晨3点到上午9点。
张医师并不满足于条文解释,而是通过大量病例、观察与推演,将其中的哲理尽数掘出。
他说:寅为夜尽之初,卯为东方既白,辰为阳气渐升。此时天地由阴转阳,由静转动,正是气机生发的关键节点。
而少阳在人体中的职分,恰恰是主“枢机”,是门轴,是起落升降的转换之处。
当外界大自然的阳气开始升腾,人体的少阳枢机也必须跟着启动。当“天之少阳”与“人之少阳”同频时,人的气机最活跃,也最容易显露出少阳病的本质。
因此,许多少阳病患者在凌晨3点到上午9点这段时间,要么症状明显加重,要么反而觉得舒畅些,可谓“一日之中,病机最显”。
清晨定时口苦,醒来胸胁发胀,晨起头晕想呕,早晨莫名情绪低落,甚至清早规律性发冷继而发热——这一类时间性的发作,都不是偶然,而是少阳病在“对时而动”。
张医师曾说,看病问诊时,如果患者说“我这毛病总喜欢早晨来”,那他心里就会亮一盏灯,提醒自己往少阳方向想。
这盏灯常常能把临床迷雾照开。
更有意思的是,张医师不将“欲解时”局限在一天的时辰之内,而是将这一思路扩展到“日、月、年”的更大周期。
他认为,人体是天地小宇宙,少阳的节律不仅在寅卯辰“现身”,也可能在寅日、卯月、辰年出现波动。
比如春季(正二三月)本属少阳升发之令,本就容易诱发少阳枢机不利者出现头痛、过敏、胸胁不舒、抑郁烦躁等症状。
我认为,这样的推演,并非玄学,而是顺着“天人相应”的脉络,将人体置入更大的自然节律中观察,反而使许多临床顽症有了头绪。
临床问诊时,若一个患者症状散乱,寒热虚实不清,脉象模糊不定,此刻便可轻轻问一句:“您这难受,有没有固定的时间?是不是早晨比较明显?” 往往一句话,诊断之门便开了一条缝。
尤其是那些口苦忽有忽无、胸胁偶闷、体温总在低热边缘游走、情绪起伏不定的患者,如果症状偏偏在清晨“现形”,那么少阳病几乎就呼之欲出。
此时给以小柴胡汤类和解少阳的方药,常常“药不虚发”。
张医师举过一个典型病例:一位患者连续几个月低热,体温一直在37.5℃上下波动。每天清早5至7点必先发冷,继而微热,上午九点后自行回落。
伴随轻微口苦、胸胁不适。此前多位医者从阴虚发热论治,补清凉润,见效不显。
张医师抓住这个“清晨规律性往来寒热”的特征,再叠加轻微口苦,断为少阳郁热,用小柴胡汤加减,数剂而病去。
可以说,是寅卯辰这条时间线索,为此案起了“点睛”的作用。
从现代医学角度看,清晨3-9点是人体皮质醇等激素分泌的高峰期,是神经、免疫、内分泌系统从夜间抑制状态向白天兴奋状态切换的“启动时刻”。
恰恰是在这个转换期,身体的应激系统最容易暴露“枢机不利”的问题。
古人称之为“少阳不和”,今人称之为节律紊乱,其内在机制或许并不矛盾,甚至可能互相印证。
回头看,“欲解时”所隐藏的,是对天地节律的深刻体察,是将病机放在时间之河中观察的智慧。
少阳病向来“半在表半在里”,最难捕捉;而时间,却是它最诚实的“指纹”。
掌握这条指纹,不仅扩展了辨证的维度,也让我们在面对那些“云里雾里”的病情时,多了一只稳妥的锚。
再遇临床疑案,不妨静静问一句:“您的症状,是否总在清晨找上您?”
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少阳之门,可能已经默默为我们敞开。
声明:本文系对张庆军医师《经方讲习录》的学习与思考,仅供学术交流使用。文中所涉方药请在专业医师指导下辨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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