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协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伤寒论》.第96条)。
作者:蒋远东
《内经》讲:伤寒一日太阳受之,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今伤寒五六日当是少阴、厥阴受之,因为伤寒夹风,《太阳病上篇》讲: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太阳风寒转属少阳的少阳风寒;少阳风寒中的风使少阳风寒迁延至五六日、使少阳风寒中的小柴胡汤证没有改变,所以小柴胡汤主之。
《太阳病中篇》第5条讲: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今伤寒五六日,太阳伤寒的无汗、发热、恶寒、脉浮紧不见,所显现出来的是少阳病的: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语饮食和心烦喜呕这四大证状,这四大证状是少阳病的小柴胡汤证;或太阳伤寒、或太阳中风、或太阳风寒转属少阳,见此四大证状中的任何一个证状,即为传也。
伤寒五六日、中风的注解各有不同,不同的原因是:有些注家根本就不承认太阳病的三足鼎立,认为太阳病只有中风和伤寒两种,不认为太阳病太阳风寒的存在,所以才有了伤寒五六日又中风的说法,实际上《太阳病下篇》讲的就是太阳风寒,而且太阳风寒的病例、在《论》中以条文形式出现的也很多,本条文就是其中之一。
本篇第264条和第265条,已经对太阳中风转属少阳引起的少阳中风和太阳伤寒转属少阳引起的少阳伤寒作了论述,本条文即是对太阳风寒转属少阳引起少阳风寒的一个论述。本篇第264条讲: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意思要用和解汤和解。本篇第265条讲: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则烦而惊;意思也要用和解汤来和解。
本条文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太阳风寒引起的少阳风寒,同样要用和解汤来和解。本条文重点讲了小柴胡汤的四大证,这四大证同样也是和解汤的四大证;小柴胡汤的加减,即是和解汤的加减。本篇第101条就少阳中风、少阳伤寒的治疗讲,无论少阳中风、还是少阳伤寒,只要出现本条文所讲四大证之一,即是小柴胡汤证,小柴胡汤主之;其原文曰: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见;这其中的伤寒即是少阳伤寒,中风便是少阳中风。
少阳病是一个半表半里的病,即是一个介于太阳、阳明之间的病,当太阳感受风寒的时候,风伤卫,卫主皮毛,皮毛因风而热;当太阳感受风寒的时候,寒伤荣,荣血在里,故为里寒,或往来于寒,或往来于热,本篇第97条讲: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抟,结于协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默默不语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
这其中的邪高痛下讲的就是:风伤卫,寒伤荣的问题,本条文重点讲了:少阳风寒中的风对少阳的影响,所以在伤寒五六日后面加了一个中风;如果没有风的出现,这个少阳伤寒五六日、只能是恶寒发热五六日,不可能出现往来寒热。往来寒热是时冷时热,这个时冷时热是风和寒同时存在的结果,如果是少阳中风,病人只发热而不恶寒。病人只有感受风寒的时候,才会出现风甚则热、寒甚则冷,往来寒热的可能。
足少阳胆经从胸而过,络肝,属胆;肝在协下,胆附着在肝脏上面的,当少阳风寒中的风伤及足少阳胆经的时候,胸胁苦满。这里的苦是特别的意思;胸胁特别的满,即是胸胁苦满。满是胀满的意思,如果把这个满理解成胸闷、或协下胀满都是可以的。因为手少阳三焦经主的是气,风热则气实;小柴胡汤中的柴胡、半夏能理此气。
病人因肝气不疏、心中郁闷而不欲饮食者,默默不语饮食也。默默是默无语的意思,因肝气不疏,心中郁闷而默不作声者,默默也。默默不欲饮食者,此为寒也;《阳明病全篇》第190条讲:阳明病,若能食,名中风;不能食,名中寒;默默不欲饮食即是少阳中寒。少阳中寒会影响到肝气不疏,肝气不疏会影响到胆汁的分泌;胆汁因为肝气不疏而不能通过十二指肠分泌到大小肠中、以促进饮食的消化寒吸收,病人饮食就会减退、更有甚者不欲饮食。现代医学认为:胆汁能降解脂肪,可以调节肠道环境,以助消化。
当少阳风寒中的风中三焦,三焦俱热,此热在心,其人心烦;此热在胃,其人喜呕,是以风为热故。或胸中烦而不呕者,热在肺也;或渴者,热在胃也;或腹中痛者,热在下焦;或协下痞硬,热在中焦;或心下悸,小便不利,热结膀胱;或不渴,身有微热者,热在少阳经中;或咳者,热在肺也;此皆少阳风寒中的风之所为也。
试看小柴胡汤的组成,便知小柴胡汤是一个清肝利胆的主方,大剂量的柴胡是用来清肝热的,黄芩能诸热,以清肺热为主;人参大补元气,在这里主补胆气;半夏和胃降逆,在这里和的是肝胆之气,降的是肝胆之逆气;半夏辛燥,在这里合炙甘草能补中气;合生姜能疗少阳风寒中的寒,合大枣则能醒脾。
小柴胡汤方:
柴胡半斤、黄芩3两、人参3两、半夏(洗)半升、甘草(炙)3两、生姜(切)3两、大枣(擘)12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渣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少阳病是少阳中风、少阳伤寒、少阳风寒的统称,少阳病见本小柴胡汤证中的四大证之一,即可与小柴胡汤,如有兼证者,则以本方七或加减:
一或:或胸中烦而不呕,去人参、半夏加瓜蒌实一枚。《药性赋》讲:瓜蒌子下气润肺喘兮;瓜蒌实是瓜蒌子和瓜蒌壳的总称;肺上有热禁用人参,半夏等辛燥的药,耗伤肺气。
二或:或渴,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瓜蒌根四两;或渴者,热也,去半夏是去其辛燥、助热伤肺也;人参合前成四两半者,以人参能大补肺气、止渴生津故;瓜蒌根又名天花粉,《药性赋》讲:天花粉解黄疸毒痈,有消渴化痰之功。从这两个或中可以看出,瓜蒌实能走气分,清气分热;瓜蒌根能走血分,清血分热;此渴者,消渴也。
三或:若腹中痛,去黄芩加芍药三两;此腹中痛是肝血弱也,《药性赋》讲:芍药专入肝经而疗腹痛。以黄芩能清诸热故,以肝血弱而血少、胆气不足而不用。芍药与小柴胡汤中的甘草组合,名芍药甘草汤;主腹痛。
四或:或协下痞硬,去大枣加牡蛎四两;是以大枣能健脾而生胃气,痞满者气实也,当去之;当以牡蛎软坚化积以行肝木之气,是以大枣能助痞满之气而不用,所以去大枣而加牡蛎。
五或:或心下悸,小便不利,去黄芩加茯苓;此心下悸是胃有寒水;黄芩性寒,不利寒水,故当去之;《药性赋》中讲:茯苓利水多在胸膈之有眚(sheng),眚是膈膜这个地方。
六或:或不渴,身有微热,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服微有汗则愈;不渴者,表寒未解,所以身有微热。小柴胡汤加桂枝意在解表;用人参则引表邪入里也。
七或:或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药性》讲,人参大补元气,止渴生津,肺热莫用;大枣助脾益气,气盛则咳,咳者更咳;《药性赋》讲:生姜主乎发散,咳本发散,故而去之;此为热咳,当敛之、以五味子,《药性赋》讲:五味子主嗽咳。咳则声大、嗽则声小;咳则热,嗽则寒,所以去生姜加干姜。《药性赋》讲:用干姜以暖中,用生姜以发散;五味子敛肺,主嗽咳。此咳者,寒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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