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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05-31

【听百家言—汇集名家伤寒论条文注解】第77条 栀子豉汤证补充

郑老叟整理 大龄岐黄学童 2024-04-21 16:46 广东

[77]  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阳受气于胸中,发汗、若下,使阳气不足,邪热客于胸中,结而不散,故烦热而胸中窒塞,与栀子豉汤以吐胸中之邪。


卢之颐《仲景伤寒论疏钞金錍》:窒塞不舒,已迫形层胸分矣。烦而热,热而烦,终属瞀闷之火郁。火郁则发之,仍从内出之外也。


柯琴《伤寒论注》:窒者,痞塞之谓。烦为虚烦,则热亦虚热,窒亦虚窒矣。此热伤君主,心气不足而然。栀豉治之,是“益心之阳,寒亦通行”之谓欤?误下后,痞不在心下而在胸中,故仍用栀豉,与太阳下后外不解者仍用桂枝同法。盖病不变,则方不可易耳。


尤怡《伤寒贯珠集》:【77、78条合论】烦热者,心烦而身热也;胸中窒者,邪入胸间而气窒不行也。盖亦汗下后,正虚邪入,而犹未集之证,故亦宜栀子豉汤散邪彻热为主也。心中结痛者,邪结心间而为痛也,然虽结痛而身热不去,则其邪亦未尽入,与结胸之心下痛而身不热者不同。此栀子豉汤之散邪彻热,所以轻于小陷胸之荡实除热也。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发汗,若下之,其热宜从汗下而解矣。而竟不解为烦热,且烦不解,留于胸中而窒塞不通者,以栀子豉汤主之。盖以胸中为太阳之里,阳明之表,其窒塞因烦热所致,必令烦热止而室塞自通矣。

此一节,言栀子豉汤不特交通上下,而且能调和中气也。


黄元御《伤寒悬解》:汗下败其中气,胃土上逆,浊气填瘀,君火不得下行,故心宫烦热,胸中塞。栀子鼓汤,香豉调中气而开室塞,栀子吐浊瘀而除烦热也。


张志聪《伤寒论集注》:此言香豉之能上升,而栀子之能下降也。发汗,若下之则虚其中矣。烦热,胸中窒者,余热乘虚而窒塞于心下也。宜栀子导君火之气以下行,香豉启阴中之液以上达,阴阳下相和而留中之虚热自解矣。


方有执《伤寒论条辨》:此条亦与上同。窒者,邪热塞滞而窒塞,未至于痛而比痛较轻也。心居胸膈,所以同为一治。


程应旄《伤寒论后条辨》:“烦热”二字互言,烦在内,热在外也。或虑汗吐下后,津液已亡,何堪更用吐剂?须知此汤以宣郁为主,火郁于胸,乘其虚而客之。凡氤氲布气于胸中者,皆火为之,而无复津液为之,枯液不得布,遂有窒痛等证,宣去其火气,清液自回也。


吴谦《医宗金鉴》:发汗表未解,若下之,表邪入里,既不从实化而为结胸气冲,亦不从虚化而为痞硬下利,但作烦热胸中窒者,以表邪轻,所陷者浅,故只为烦热,胸中不快也。栀子苦能涌泄,寒能胜热,豆豉轻腐上行,佐栀子使邪热上越于口,庶一吐而胸中舒,烦热解矣。


喻嘉言《尚论篇》:香豉主寒热恶毒,烦躁满闷。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则表邪昭著,与前条之微烦不同,故以栀子合香豉,解散余邪,又主表而不主里之法也。然此栀豉一法,诸凡汗下后症显实烦、虚烦之不同,要皆可用。以其胸中窒塞,即名实烦,窒比心中结痛则较轻也。以其身外热除,心中不窒,止是虚热内壅,即名虚烦。虚烦不得眠,亦即卧起不得安之互词。反复颠倒,心中懊憹,热邪逼处,无法可除,故用栀豉汤以涌其余热。乃因汗吐下后,胸中阳气不足,最虚之处,便是容邪之处,正宜因其高而越之耳。若虑津液内竭,正气暴虚,余邪不尽,则仲景原有炙甘草汤一法,宁敢妄涌,以犯虚虚之戒耶!执一而妄注,只令作者之意尽失。可恼可恼!


钱潢《伤寒溯源集》:已发汗之后,下之而致烦热郁闷,胸中窒塞者,因汗不彻而邪未解也。然既汗之后,邪气已减,有限之余邪陷入胸中,故不至结痛,而但觉窒碍耳。邪在胸中,最宜上越,故亦以栀子豉汤主之。


张锡驹《伤寒论直解》:此言栀子豉汤不特交通上下,而且能调和中气也。窒,窒碍而不通也。热不为汗下而解,故烦热;热不解而留于胸中,故窒塞而不通也。亦宜栀子豉汤升降上下,而胸中自通矣。


程知《伤寒经注》:下之而阳邪内结,则以陷胸攻之;阴邪内结,则以泻心开之;至虚热上烦,则以栀豉涌之。未经下而胸中多痰,则以瓜蒂吐之;已经下而胸中虚烦,则以栀豉吐之。古人于虚实寒热之法,既明且备如此。


章楠《伤寒论本旨》:烦热胸中窒者,清浊混淆,气不得舒,故亦主以栀豉汤涌泄,所谓轻可去实也。


陈伯坛《读过伤寒论》:太阳病有烦有热无烦热,烦热互见,是半为少阴之本热,半为太阳之标热,而后叠烦叠热如一层也。在阳明病人烦热,则汗出不复烦,在太阳必愈得汗愈烦热矣。况明明因发汗以牵合之乎?夫以彻表彻里之汗药,致两伤之气并为一,初非烦热而烦热,就令不继以误下,手少阴已落太阳之边际,日流散而难收,若下之则病形更叵测,下药非复与少阴为难也。一任其与太阳相依于身外,烦热似尚可为也。无如少阴之归路,俨有障碍物为前途,胸上胸下相去如断岸,则画矣。书胸中窒者,余邪从心系,堵塞在当中,此外非无余地也。特胸中窒即心上窒,少阴遑可以寸乎?烦状不内藏,只有散失少阴斯已耳。下文柴胡证曷尝非心烦胸亦烦,彼胸满连于胁,非窒胸兼窒胁也。结胸证曷尝非热入且热实,彼胸结通于膈,非窒胸兼窒膈也。既窒胡心中自若耶?所外越者少阴之热气耳,真心未尝越出轨外也。水火之精无盖在,肾得卧宜乎心得眠,纵或烦热不少减,胸次已隔断其音信,则反覆颠倒懊憹诸状态,无从印入于肾治之中,故虽与上节有异同,栀豉证不必悉具也。以太少之剥而极于尽头,毋宁割爱其烦热,而更新其标本。栀子豉汤主之,二物肯为误药补过也。胸中未复将奈何?心阳发动,邪祟自懔于霜威,何难打消其窒乎?且地气上者属于肾,未有上焦得通而清道不开之理,矧胸际乃阴阳公共地乎?


陆渊雷《伤寒论今释》:栀豉诸汤,能治轻证膈噎,可知胸中窒即指膈噎,所谓食管狭窄病也。盖因食管黏膜干燥,咽物不能滑利之故。“阳明篇”云:心中懊恢,饥不能食(二百三十四条),亦是此证。


刘世祯《伤寒杂病论义疏》:上演热结上焦,已示三变之例,兹更举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室者,栀子豉汤主之,乃广病由体变之义。意热结上焦之证,以正虚邪陷者为常,故以栀子干姜汤治例为首,明懊颠倒之候,皆以心气内虚,热乘包络,始见不能自明所苦之象。若其人心气有余,胸中多热,则两实相逢,必见烦热,胸中如室。烦热,胸中如室,病人能自言所苦,知热结外在胸膈之间,仍冠发汗、若下之者,谓不经误汗复下(汗下亦赅自病),乱气机升降之用,则上焦邪无由陷(不经汗下而病由体变者,亦间有之)。胸烦热,较颠倒之证,邪实而病机为浅。脉当寸口洪大,关尺自平,栀子解血中气热(黄连治热在血分),香豉通上焦郁结。胸者,干姜不可与也。


曹颖甫《伤寒发微》:【77、78条合论】吐下后而烦热,与大下后身热不去同,皆因液虚之后,津液不能外出皮毛,标热留而不去也。盖在外之标阳,以汗液和之则散,然液亏之人,又不能用发散峻剂,故但用香豉而已足。津液内亡,是生里热,于是气壅上膈,则胸中窒,甚则心中热。但病后余热,与实热不同,故但用生栀子十四枚而已足。在表者散而去之,在高者引而下之,而病后之余邪自解矣。


承淡安《伤寒论新注》:热未必皆烦,烦必皆有热,第热之虚实或有不同耳。本条发汗或下之而见烦热者,以汗下伤阴,阴虚则作热而烦;且因发汗或下后,热邪仍未尽解,留热于中,引起食管或胸腔发生炎性,致窒塞不舒。窒者,阻塞而不能容物,觉食物等有所梗塞也。汤本氏谓:“食管有压窄之自觉,由食管之黏膜受热毒而干燥食下觉不滑利也。”总之,此证为烦热而自觉胸中不舒,与上条心中懊依相仿佛。栀子豉汤原为治汗吐下后之烦;本条之烦热,亦由汗下后所发生,故亦可用本方。栀豉苦寒,清其主要之烦热,则胸中因热郁而窒塞,或食管起炎性而窒塞,可不治而退矣。

本条之脉证、舌证:当与上条同,药证类同也。


苏世屏《伤寒论原文真义》:发于标阳,其机为开,误以麻黄汤发汗不解,若复下之,则标阳与热邪,俱陷人胸中,与手少阴相合,而为烦热;胸中如有物窒塞者,热邪结而不散故也。栀子豉汤主之。本论胸中名词,有胸中有热,有胸中满而烦,有此胸中实,有欲吐而胸中痛,有胸中痞硬,有胸中痛微溏,皆不言窒,便知非满非实非痛非痞,乃胸中之气,如窒息不通也。


陈逊斋《伤寒论改正并注》:发汗表未解,误下之,则热邪陷于胸中,烦热而窒塞。此方除烦退热,因以通窒。此为未成结胸者也。


朱壶山《伤寒论通注》:唐师曰:胸前之大膈膜,后连背脊,前抵胸骨尽处,其膈之内膜,循腔子,上会于肺系,下生包络而通于心。所谓胸中,即指膈膜以上、肺系以下而言,乃心与肺与包络之部位也。《内经》曰肺为相傅之官,主制节心阳,不令太过。今因心阳太过,肺之清润,不足以制节之,故致烦热。热甚气壅,故胸中窒。主用栀子者,花白心赤,得金水之性而归于心,有似肺为相傅,制节心阳亢进之象。其形状又似膈膜,故专主膈上包络与心之治法。所谓此汤主上焦者,细玩论文言心中、胸中,不言腹胁可知也。


包识生《伤寒论讲义》:伤其阴气而发烦热也。胸中为上部,即上焦之躯壳也。伤其上焦之阴气,故胸中窒塞不通。

此言上部阴虚之治法也。夫汗吐下伤阴,有上中下三部之各异,然症虽各异,而治法则同也。


冉雪峰《冉注伤寒论》:按此承上条虚烦,进一步商讨,颠倒懊憹,烦已甚矣。本条标出为热而烦,又明著其证象曰胸中窒,热渐遏成,虚反似实,气化闭塞,郁滞不通。病机较上条三项,更为严重。试将经论一气读下,恍如均在若剧者三字隶属范围,益以下三条均冠伤寒二字,另提以别,义尤显然。查胸中为大气所居,大气即宗气,为上气海。所以司呼吸而行血脉,最关重要。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果真窒息。顷刻即死。幸窒而未息,并非机括欲停,只为气化不运,且不运是吐之内烦、虚之内热,不运而窒,是邪正俱衰,虚烦虚热少气短气的形容词。他本竟欲于烦热下,加气上抢心四字。气上抢心,是气促,是实。此为气短不足以息是虚。各注多谓邪因下陷,将虚作实,殊少体会。果尔,则为结胸陷胸、不合五苓栀豉疗治。五苓栀豉在太阳篇,又何以分两大栏。此病现具阶段,既汗不能再汗,既下不能再下,里未实,攻无可攻,虚属暂,似续非续,乃击扰后暂度休宁状态。方注得吐止后服,亦属暂度治疗方法。恽铁樵谓是方汗后一日半日间事。似已半语得此旨。此项病理,最易误认。此项疗法,最易误施。经论仍主栀豉,不从内外着手,而从上下着手,交姤坎离,既济水火。和其上下。即所以和其内外,和其内外,愈以和其上下。用五苓用得出神入化,用栀豉亦用得出神入化,活泼泼地,妙绪横披。学者潜玩默识。深深证入,则一切訾言,可以一扫而空。


胡希恕《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发汗或下之后,人发烦热而觉食道部位窒塞不通,类似于食道炎食道息室等病,辨证后可用栀子豉汤治疗。

临床上若未经汗、下,只要见到烦热、胸中窒、心中懊,都可选用。仲景之所以冠以“发汗若下之”五字,只是为排除胃中有形积滞或表邪未解的可能性。


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发汗或下之,其热不为汗下而解,致内烦外热,其热系因烦所发,故曰烦热。热壅于胸,窒塞不通,用栀子豉汤清热宣郁,则气通津布矣。

栀子豉汤证在汗吐下后并无水毒,乃津亏热郁,升降失宜。以其热在胸膈之上,与上条热犯脑部、烦不得眠者部位虽殊,病因实同也。


倪海厦《人纪-伤寒论》:发汗,被攻了以后,感觉烦热,胸中窒者就是呼吸呼不过来,就是栀子豉汤。


刘渡舟《伤寒论诠解》:本条论述火郁影响气分而见胸中窒塞的证治。心主血,肺主气,二者同居胸中。火郁胸膈,既可影响气分不和,亦可影响血分不利。本条所论则是火郁之邪使胸中气机不畅而见“烦热,胸中窒”的证候。“烦热”,或谓心烦、身热;或谓因热而烦,心烦特甚,二说皆通。窒者,塞也。“胸中窒”,指胸部有堵塞憋闷不畅快之感。本证是在前述虚烦不得眠的证候基础上出现的,因其仅觉窒塞而无疼痛,说明火郁所及,只在气分而尚未影响血分。治则仍用栀子豉汤清散火郁。火郁得宣,则气机自然畅达,其证自会迎刃而解,故不必加用枳壳、香附一类理气之药。


陈亦人《伤寒论译释》:本条烦热与上条的虚烦性质一样,也是因热郁于胸膈,由于热郁气滞,所以胸中窒塞不舒,实际是对上条证候的补充,当然也宜栀子豉汤清宣郁热。

本条之烦,即虚烦懊侬之互词,胸中窒是邪热壅滞之甚,但必须与烦热并见,才可用栀子豉汤。


李克绍《伤寒论讲义》:本条的病机和上条完全相同,只是患者觉得胸部烦热满闷,以至窒塞不通,病势较上条已为严重,但毕竟还是无形之热所致,所以仍用栀子豉汤主治。


郝万山《伤寒论讲稿》:【76、77、78条合论】本证成因:伤寒汗、吐、下后,余热留扰胸膈。主症和病机:栀子豉汤证,所见虚烦不得眠,反复颠倒,心中懊侬,是无形邪热蕴郁心胸,郁热扰心所致。这里的烦是心胸上脘部一种闷乱不适的感觉似热非热,似饥非饥,似呕非呕,似痛非痛,莫可名状。名以虚烦,是言热邪未与有形的病理产物相结,以与水热互结的大结胸证、燥热结滞肠道的大承气汤证、湿热郁结的阳明发黄证之实烦区别开来。身热不去是余热未尽。胸中窒是热郁气机,胸中气机不畅的表现。心中结痛是热郁气机,由气及血,血脉不和所致。如结合“阳明病篇”所论栀子豉汤证来看,本证尚可见饥不能食、舌苔黄腻、但头汗出等症状。本证属热郁胸,治当用子豉汤清宣郁热。栀子甘草豉汤证,是心烦而兼见少气,这是由于误治损伤正气及火热伤气所致,故治当用栀子甘草豉汤清宣郁热,兼以益气。栀子生姜豉汤证,是心烦而兼见呕吐,这是由于胸膈郁热下扰胃脘,导致胃失和降。治当用栀子生姜豉汤清宣郁热,兼以降逆和胃止呕。

栀子苦寒,既可清透郁热,解郁除烦,又可导火下行,除热于下,还有通利血脉,止疼痛之效。豆豉气味俱轻,既能透表宣热,辛散在表稽留之邪,又能和降胃气。二药相伍,降中有宣,宣中有降,为清宣胸膈郁热,治疗虚烦懊的有效良方。郁热宣散则气机畅达,气机畅达则血脉流利,其胸中空和心中结痛两证自除。既不必加理气之品,亦不须增活血之药。若兼见少气,加甘草以益气,方即栀子甘草豉汤。兼见呕吐,加生姜降逆和胃止呕,方即栀子生姜豉汤。三方在煮服时,豆豉皆后下,乃取其轻清之性。三方后皆言“得吐者,止后服”。因为在发汗方剂后常有“得汗后,止后服”,在泻下方剂后常有“得下后,止后服”一类的话,所以看到“得吐者,止后服”,容易使人误认为栀子豉汤一类的方剂具有催吐作用,实际上,栀子和豆豉都不具有催吐作用。那么为什么药后会出现呕吐呢?这是因栀子豉汤一类方剂,治疗热郁胸膈证,服药后火郁得开,胃气得伸,正气驱邪外出,往往有一吐为快的机转,故有可能作吐而解。特别是在病人心中懊,欲吐不得吐的情况下,服药后更容易一吐为快。吐后胸中郁热随呕吐物得以外泄,所以就不必继续服药了。这正像表邪可随汗解,里热可随下泄,湿热可从尿除一样。胸膈郁热越重,药后出现呕吐的机会也越多。不过,临床上也常见服栀子豉汤后病情好转或痊愈而不呕吐的情况,因此药后是否呕吐,并不能一概而论。现代临床单用栀子豉汤一类方剂的机会较少,我常常将栀子配人辨证论治的方剂中,用于治疗神经症、抑郁症、躁狂症、更年期综合征的心火盛的心烦,治疗冠心病心绞痛呈心前区灼热疼痛者。


姜建国《伤寒论讲稿》:【76、77、78合论】以上三条主要论述栀子豉汤证的病因病机、主症、治法及方药。本证又叫做虚烦证,多由汗吐下误治,表热内陷于胸膈所导致。热邪扰乱心神,轻的时候,心烦不得眠;重的时候,在床上反复颠倒,心中难忍。既然是无形之热郁滞于胸膈,治疗应当清宣郁热,方用栀子豉汤。

栀子豉汤治疗虚烦证,应该根据不同的兼证适当地加减。例如病人自觉气息微弱不足的,这是吐下耗气导致的气虚,加炙甘草补益中气,名叫栀子甘草豉汤。若是兼呕的,是胸膈之热波及了中脘,导致胃气上逆,加生姜以降逆和胃,名叫栀子生姜豉汤。如果汗下之后,不仅心烦,而有胸中窒塞感,或者有心中结痛的,这是胸膈气机郁滞下连心中(胃脘)的缘故。尽管痛在心中,但主要病机仍然是热郁胸膈,所以仍然可以用栀子豉汤治之。栀子豉汤属于相反相成的对药组成,栀子苦寒,清热除烦,善于下行;豆豉辛凉,气味轻浮,长于宣透。两味药一升一降,一清一宣,上下分消,是治疗热郁胸膈心烦的良方。

【疑难解析】

(1)虚——名词术语的相对性问题:本条的“虚”字,与前面21条的“攻”字一样,也是具有相对性的特点。《内经》讲“精气夺则虚”,这是“虚”字的本来意思。从这点看,本条的虚烦应该是因虚而烦,但是栀子豉汤却不是补虚的方子,这就证明了本证的烦,虽然叫做“虚烦”,却与“虚”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本条的“虚”,不属于真正的虚,具有相对的意义。“虚”的本义,应该是邪气无形的意思,是相对有形实热而言的,例如后面的痰热结胸证与阳明胃家实,它们的烦就不叫做“虚烦”。总而言之,在仲师看来,无形的邪气可以叫做“虚”,有形的邪气可以叫做“实”,这就是名词术语的相对性,所以当原文中有“虚”字的时候,我们应该具体脉症作具体的分析。(2)得吐者止后服——顺文释义的问题:本方的方后注有“得吐者止后服”的医嘱,有的注家可能受汗法和下法的影响,例如桂枝汤方后注就说“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小承气汤方后注也说“若更衣者,勿服之”于是就习惯性地顺文释义,将栀子豉汤视为涌吐之剂,当然也引起了其他注家的异议。问题就出在读书缺乏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为虚烦证本来就病在高位,胸膈牵连胃脘的气机不畅,有的会有泛泛欲吐的感觉。另外,方中的豆豉气腐性浮,所以服汤后,有乘势上涌作呕的可能。一旦呕吐了,胸中的郁热外越,虚烦也会停止的。但是这仅仅属于特殊情况,大多是服后并不呕吐而病愈的。因此,后世注家据“得吐者止后服”这句话,认为本方属于吐剂,是顺文释义缺乏分析造成的误解。仲师的语言虽然古朴简捷,涵义却十分的深奥,仅仅靠顺文释义是读不通《伤寒论》的,本文就是例证。


吕英《伤寒一元解》:第77条汗下后,出现了无形邪热壅滞于胸中,治同第78条清宣之法,疏散清解之则心神安、胸廓畅。于庚子年处暑、白露节气,栀子汤类方对治此类邪火出现的失眠、焦虑、汗证、腹泻、怕冷疗效明显。

最后编辑:
作者:y930712
这个作者貌似有点懒,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