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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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5原创内容
一五味消毒饮出自《医宗金鉴》，原文曰：“毒势不尽，憎寒壮热仍作者，宜服五味消毒饮，汗之……” 。五味消毒饮组方：金银花（三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各一钱二分）。用法：水二盅，煎八分，加无灰酒半盅，再滚二三沸时热服。滓如法再煎服。被盖出汗为度。五味消毒饮具有清热解毒、消散疔疮之功效，临床上广泛用于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五官、皮肤病等多学科。古法主用于中医外科疮疡病治疗，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其具有广谱抗细菌、真菌、病毒、肿瘤作用，并具有对细菌耐药性低、抗炎、调节免疫之优势功效。裴正学教授在《新编中医方剂学》说：“此方系治疗疔毒之主方。疔毒，乃热毒壅结于头面、手足等骨质坚硬之处者……治则必以大剂清热解毒之品才能获效。”当代大医岳美中在《岳美中医案》中提出：“本方取金银花寒能解毒，甘不伤胃，为主药，以宣通气血、疏散毒热；蒲公英、地丁消痈毒、散结热为佐；野小菊、天葵根凉血散瘀为使。”我临床常用五味消毒饮治疗各种热毒诸证，疗效满意。我的思考是，此方所治诸病病位各有不同，症状亦各异，但只要病机属于风热邪毒与气血相搏而产生局部红肿热痛的阳性体征，均属热证、实证，且都可应用此方。比如急性乳腺炎、痤疮等有热毒之象者，即可用此方。进一步说，只要辨证明确，用此方就能得心应手，可谓是一首高效的抗炎药方。二方中诸药味功效分析：其一，金银花金银花甘辛苦寒，甘润辛散，苦泄寒清，气味芳香，归肺、心、胃经。既善清解全身热毒，又具清宣疏散之性，故温热疫毒，邪在卫气营血各阶段均可应用。且金银花为治阳性疮疡的要药。在本方中为君药。
《本经逢原》云：金银花“主下痢脓血，为内外痈肿之要药，解毒祛脓，泻中有补，痈疽溃后之圣药。”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金银花具有免疫调节、抗病毒、抑菌抗炎、解热、止血等作用。其二，野菊花野菊花味辛芳香透邪，苦降寒清泄热，入肺、肝经。清热解毒之力强于白菊花，为治热毒疮痈之要药。又可利咽止痛，用治热毒咽喉疼痛。且能泻肝火、平抑肝阳，治肝火上炎的目赤肿痛、肝阳上亢之头痛眩晕。《本草正》云：野菊花“散火散气、消痈毒、疔肿、瘰疬、眼目热痛。”现代研究表明野菊花野菊花具有抗病毒抗炎、抗菌、抗肿瘤、免疫、保肝等作用。其三，蒲公英蒲公英苦泄寒清，功善清热解毒、消散痈肿、凡热毒壅盛所致之疮痈肿毒，不论内痈外痈，均为常用药。因本品入肝胃二经，兼能解郁通乳，故为治乳痈之要药。正如《本草正义》所言：“治乳痈乳疖，红肿坚块，尤为捷效。”且苦泄清利，既清热通淋，治热淋涩痛；又清热利湿，治湿热黄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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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紫花地丁紫花地丁苦泄辛散，寒能清热，入心肝血分，故除清热解毒，可凉血消痈，为红肿热痛常用药。其五，紫背天葵子紫背天葵子入三焦经，善于除三焦之火。五药合用，气血同清，三焦同治，上开中清下利，兼能开三焦热结，利湿消肿。其清热解毒利湿功效，可广泛用于因热毒所致疾病。古方中加酒少量，其目的在于通行血脉，以加强消散疔疮作用。今时医家在临床应用五味消毒饮时多不加酒，疗效亦比较满意。我们选择中医工作室的药房药源充足，我在临床应用五味消毒饮时，有时用其全方。但有时会去掉紫花地丁和紫背天葵子，源于此二味中药在不少药房中多会缺货。我常换成蛇舌草、虎杖、连翘、土茯苓等药味，根据病症选择两味，与前三味合用，亦称之为五味消毒饮。三《医宗金鉴》在创制五味消毒饮时，主要用于外科。我的观点是，此方主要用于阳证，而阴证则忌用。治病当首分阴阳，这是取效的关键。所以，先要辨证时先辨识阴阳。
凡是急性发病、皮肤红活焮赤、皮肤温度灼热、肿胀形势高起、肿胀局限、根脚收束、肿块软硬适度、溃后渐消、疼痛比较剧烈、溃后脓液稠厚、病程比较短，初起常伴有形寒发热、口渴、纳呆、大便秘结、小便短赤、溃后症状渐次消失者，为阳证。对于阳证应用五味消毒饮，即有良好的清热解毒之功，临床以此方化载，可以治疗多种痰热火毒瘀结之症。凡是慢性发病，发于筋骨、皮肤紫暗或皮色不变、皮肤温度不热或微热、肿形平坦下陷、肿胀范围不局限、根脚散漫、肿块坚硬如石，或柔软如棉、不痛、隐痛、不痛或抽搐、脓液稀薄或纯血水、病程比较长、初起一般无明显症状、酿脓期常有骨蒸潮热、颧红，或面色白、神疲自汗、盗汗等症状，溃后尤甚的属于阴证。阴证则忌用五味消毒饮。大体说来，五味消毒饮可广泛应用于多种炎症感染性疾病，包括急性泌尿系统感染、带状疱疹、痤疮或外科疮痈疖肿等热毒炽盛的疾病等等。临床应用中，蒲公英的用量可稍微大些。我临床常用至30克。理由是，一方面，蒲公英擅于清热解毒；另一方面，蒲公英为药食两用之品，多用亦比较安全，且无伤阳之弊端。若局部有热毒，但并不壅盛，亦可选择五味消毒饮，但建议不必整方套用，可选取其中的几味中药，如金银花、野菊花、蒲公英，再配合其他药味，这样既可避免过于苦寒伤正，又可提高疗效。我的体会是，在应用五味消毒饮治疗各种痈疡疖肿时，以红肿热痛为辨证眼目。兼见舌红苔黄，脉数。三者皆见，为辨证要点。四五味消毒饮亦可加减化裁。若热重，可加黄连、连翘之类清泄热毒，或合用黄连解毒汤；若兼有血热，可加赤芍、丹皮、生地等，以凉血解毒；若积液多、炎症包块大者，可加败酱草、红藤；若腹痛甚者，可加赤芍、丹皮、红花、乳香、没药等；若体质虚弱，或内分泌失调者，可加茯苓、生地；若有尿频、尿痛、尿急症状者，可加滑石。今时临床所见，热毒壅盛类病症并不少见。我临床常用五味消毒饮与他方合用化裁，疗效满意。以下试举数例：
五味消毒饮合温胆汤可用于治疗痰热互结型口腔溃疡，尤其是病人表现为火毒炽盛，口腔热辣感明显时，疗效甚佳；合柴胡疏肝散加减治疗亚急性甲状腺炎。柴胡疏肝散调畅少阳经气机，五味解毒饮清热解毒，二方合用，可以兼顾亚急性甲状腺炎的两个病机。合活络效灵丹治疗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二方合用，一者解毒，一者化瘀，合方疗效更佳。合银翘散加减治疗小儿急性化脓性扁桃体炎。需要注意的是，出现化脓是应用五味消毒饮的指征之一。若未见化脓，当见扁桃体局部红肿，亦可应用五味消毒饮。此二方合用亦可用于治疗亚急性甲状腺炎。合五味异功散治疗脾虚型的痤疮。这类患者往往兼有舌大，或有齿印。此二方合用，既可健脾运脾，又可清热解毒。合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治疗儿童寻常型银屑病。这类疾病目前比较高发，此二方合用疗效满意，值得临床推广。另外，此二方合用亦可用于治疗湿疹。合血府逐瘀汤治疗糖尿病周围神经炎。合方后既可清热解毒，又能活血化瘀，可兼顾两个病机。合止带方治疗宫颈糜烂。此类疾病多源于湿热下注，兼有热毒。此二方合用，方证相应，故疗效满意。……五五味消毒饮常可用于外科感染。这类疾病临床非常多见，用普遍应用抗生素。但抗生素不可滥用，其弊端甚大，其一会伤正；其二长期应用抗生素容易产生依赖性；其三会导致人体菌群失调；其四会影响患者完全恢复。我的建议是，五味消毒饮可代替抗生素。以下试举数例，以见五味消毒饮的主治。一则，以痤疮为例。痤疮极为常见，好发于青少年。其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今时由于不少人过食煎炸、烧烤、肥甘厚腻以及大鱼大肉，导致体内容易产生郁火，进而诱发痤疮。其二，今时生活、工作压力增大，容易造成肝郁化火，火气上扰，导致痤疮。现代医学认为，痤疮是一种与内分泌失调密切相关的皮脂腺以及毛囊炎症性反应的皮肤异常性疾病。从中医来分析，痤疮的主要病理学变化有毒、淤、虚等，多可考虑用五味消毒饮加减治疗。尤其是对于脸部或上半身出现脓胞的患者，疗效更高。脓胞源于肺胃血热，与饮食不节关系密切。我临床治疗脓包型痤疮时，重在清解肺胃郁热，常用五味消毒饮加减治疗。二则，五味消毒饮亦可用于眼科热证，临床多表现为眼部红赤、肿痛生疮、黄液上冲、眼球灌脓、眵多黄稠，治疗应清热泻火。根据足厥阴肝经连于目系，肝开窍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等理论依据，要选择一些清热泻火兼归经入肝的药物，最合适于治疗眼部热证。我临床常用五味消毒饮合一些清泻肝火、清热解毒的药味，如夏枯草、决明子、龙胆草、秦皮、贯众、大青叶、青黛、板蓝根、马齿苋等等。比如，麦粒肿为急性眼疾，表现为眼睑红肿疼痛、瘙痒。治疗急性麦粒肿时，即可应用五味消毒饮合以活血凉血药味，如丹皮、丹参、生地等，效果满意。
三则，五味消毒饮亦可用于治疗急性乳腺炎，这类疾病往往热毒之象较重，多有局部红肿疼痛，兼见乳房包块，其病机属热毒与瘀血兼具。对于急性乳腺炎的治疗，《外科正宗》提示：“内热甚者，量加消毒清剂……必须通利相宜；使脏腑得宣通，俾气血自流利”，强调治疗宜疏肝理气、通乳散结。明末清初大医张石顽言：“瘀积发热，转增上炎之势。”指出了瘀血的存在对于邪热瘀毒是不利的。我临床在治疗急性乳腺炎时，除用五味消毒饮清热解毒之外，还常合以益气活血之药味，如生黄芪、赤芍、川芎、丹参、当归、王不留行子、路路通等，疗效显著。四则，当体内有火毒壅盛的病机，病人表现为疼痛时，往往有瘀血。《医林改错》言“血受热则煎熬成块”，火热过盛，灼伤血液，使其黏稠，导致血行不畅，形成瘀血。由此，在应用五味消毒饮的同时，亦可合用一些化瘀之药味，如夏枯草、乳香、没药、丹参、丹皮等，这样既可清热解毒，又能凉血活血、散瘀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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